“蘇瑾瑜回汴梁了?”
此時的錦繡閣中,秋意伺候著沈憐淨手。
卻見她用泡著玫瑰花瓣的溫水淨手之後,再用絲質的絹帕擦拭乾淨,從白玉製成的小盒子挑出指甲蓋大小的膏脂,輕輕的暈在了手中,屋子裡瞬間盈滿薔薇的花香。
沈憐看著那修長白皙,保養得宜的手指十分滿意,眉宇之間倒是輕鬆的泄露出幾分笑意,同秋意道:“你這薔薇膏做的不錯,明日再給大小姐送一盒。還有,前些時日你做的茉莉脂粉,也做一盒送給大小姐。”
秋意行事機靈,在伺候她上麵也十分儘心,她善於製作香料脂粉,沈憐保養用的東西皆是她親手做的。
秋意溫順的應了下來,看著沈如那若二八少女的青蔥玉指,與自己放在寬大的衣袖中因為勞作而略顯粗糙的手指形成了鮮明對比,她眼中閃過了幾分隱晦的神色。
當年二人都曾是晉候府上的丫鬟,但是之後二人的命運天壤之彆。這些年沈如養尊處優的生活,那雙手,儼然是汴梁城中的貴人們才有的,而她卻依舊還在戰戰兢兢的伺候著人。
沈如連問了兩邊蘇瑾瑜的事,秋意才堪堪回神,回道:“聽說是昨日回的汴梁。這些年,蘇瑾瑜在外以給人寫訟狀為生,但是卻與大理寺少卿周蘅蕪走的很近。”
“慶國公周家?”沈憐若攏了攏眉心,冷笑一聲道:“昔年,慶國公與侯府交情不錯。怎的,如今這蘇瑾瑜的事情周家也想到插一手嗎?”
當年晉候府犯下死罪,是慶國公與幾個朝臣為晉候府求情,才免了死刑流放邊關,謝家子弟永世不得回汴梁。
秋意便道:“大爺那邊說這些年蘇瑾瑜一直暗中為大理寺做事,周家倒是對蘇瑾瑜頗為照拂。”
她是小看了那個瘸子,從小就不討喜,瘸了腿都不安分!
沈憐臉上閃過一絲狠戾的神色,秋意見狀道:“前些時日蘇瑾瑜又為大理寺跑腿才回汴梁,昨日才回,今日蘇二便就出門了。夫人,你說這二小姐是不是偷偷去見蘇瑾瑜去了……”
比起蘇瑾瑜隱藏的威脅,如今在蘇家的蘇玉徽才是沈憐的心腹大患。聞言,她臉色又難看了幾分道:“派人去盯著蘇玉徽!”
此時剛下轎的蘇玉徽被冷風一吹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小聲的嘟囔道:“這天氣真冷啊。”
周杜若見蘇玉徽一張小臉都快埋到了毛茸茸的狐裘裡,隻剩下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顯然是怕冷極了,猶豫的根本就不想下轎子。
周杜若一把上前挽住了蘇玉徽的手臂,清脆的聲音道:“汴梁城冬日素來如此,你當早就習慣了才是。”
蘇玉徽……越發懷念四季溫暖如春的月宮了。
八寶閣因首飾種類多而深受汴梁城貴女們的喜愛,全木而製的雕花檀木架子,擺設清雅。
“玉徽,這支白玉蓮花簪真好看。”周杜若不知她心中芥蒂,拿了一支簪子在她頭上比劃道,羨慕的看著那一頭若絲綢一般柔滑的長發。
簪子的玉質和水頭都無可挑剔,那釵頭的蓮花雕刻的也栩栩如生,做工小巧精致,蘇玉徽第一眼見著便心生歡喜。
但那白色的玉身,通體沒有一絲雜質,蘇玉徽眼皮子跳了跳,不知怎的想到被她扔進庫房的白骨簪子以及……被那瘋子削斷的無辜長發。
當即臉色變了變,道:“算了,我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