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蘇玉徽看著麵前這個麵容清秀的少女,摸著下巴道嘖嘖的感慨道:“千麵手的人皮麵具做的越發的逼真了,連我都看不出真假,也不浪費那一千兩銀子啊。”
誰又能想到,這個容顏普通的少女,正是之前令人聞風喪膽的冥教使者,又是汴梁城中被人通緝的通緝犯呢。
蘇玉徽用人皮麵具遮掩住了她原本的容貌,再用秘製的藥方掩蓋了她身上特有的屬於冥教的記號,從此這個世間,再無骨生這個人,就算是冥教教主站在她的麵前也認不出她來。
曾經的過往在戴上這個人皮麵具的時候都已經成了過去,這是蘇玉徽答應於她屬於小嫵的新生,做為回報,三年的時間小嫵將以暗衛的身份,保護在她周圍。
對於蘇玉徽來說,這是一筆極其劃算的買賣。
而今日在霽月居的那一出戲也是為了名正言順的讓小嫵留在她的身邊演的,畢竟如今除了沈憐之外,蘇顯與皇後那邊都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小嫵原本僵硬的神色聽蘇玉徽這般說,緩和了幾分道:“二小姐再造之恩,我……永生難忘。”
蘇玉徽笑眯眯道:“小嫵這個名字已經成了過去,避免彆人生疑,以後你就叫薔薇吧,世間也再無骨生與小嫵這個人了。”
若是想將曾經一切都抹去,為何要叫薔薇——那一年的薔薇花開,青衣的男子長身玉立,卻成了一生的劫數。
見她深思的模樣,蘇玉徽湊上前眨巴著一雙圓圓的桃花眼看著她道:“哎呀,給你重新取名字這件事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她緊繃著下顎,對上那一雙清亮的桃花眼不知該如何拒絕,微微的點了點頭。
她本是將死之人,在這世間無來處無歸期,叫什麼名字又有什麼意義呢。
薔薇,這樣溫柔旖旎的名字,以後竟然就屬於她了。
蘇玉徽滿意的笑了笑,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見她這般明媚的笑靨饒是薔薇心也不由得漏跳了一拍,眉目精巧,再彆致的工筆畫也難以描繪出來的容顏。
若僅僅是皮相好便就罷了,世間美人又何其之多,更何況這是集天下繁華之地的汴梁呢,但是在她的身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
約是因為術門中人,又在月宮那樣的聖地長大的緣故,氣質有著普通人難以比擬的空靈之氣,那也僅僅是限於她不說話靜靜坐在那裡的時候。
她若是笑起來,眉宇之間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邪魅之氣,亦正亦邪,就算是身為女子的薔薇也不由得看癡了。
但是在同時——看著她那狡黠如狐的笑容,薔薇心中頓生警惕,“二小姐,我們這是去哪裡?”
她對於身外之物漠不關心,雖然上了馬車,卻忘記了問去處。
蘇玉徽的笑意更濃:“去大理寺啊。”
“那一千兩銀子,總得要人來還不是麼。”蘇玉徽的聲音說的很小,但是薔薇是何等的耳力,自然聽的清清楚楚。
她按住自己跳動的眉頭,看著少女一臉無害的模樣無語扶額——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怎的就覺得她是一隻容易被人拿捏的小白兔了呢。
很快馬車停在了大理寺天牢,但是蘇玉徽被攔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