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山莊前些年不過是普通的江湖門派,自從老莊主曾龍興退隱後,莊子裡做主的是少莊主也就是他的兒子曾邑。”因為這天龍山莊與朝中有些瓜葛,周蘅蕪先前便就已經在注意那裡了。
周蘅蕪繼續道:“他們名下開了好幾個錢莊,對外說是錢莊,實則是朝中官員用來洗錢的。戶部與這天龍山莊,來往甚密。”所以周蘅蕪早就命人盯著那裡,隻是天龍山莊裡的是江湖中人,又是有朝中的官員做背景,是以一直沒有太大的收獲。
趙肅眉眼陰鷙,他最為反感的就是朝中官員賣弄權勢,以權謀私,之前戶部侍郎劉成不就是血淋淋的例子麼。
他冷笑:“本以為本王親手砍了一個劉成,那許一坤行事便有所收斂,沒想到竟與江湖中人摻和在一起了。”
周蘅蕪見趙肅麵色不善,訕訕笑道:“許一坤的背後是蘇顯和東宮,行事有什麼可忌憚的。”
一個是如今皇帝最為依賴的重臣,百官之首,一個是東宮,未來的皇帝,他還不得巴巴討好他們。
不過知曉天龍山莊與蘇顯之間有利益關係,原本模糊的局麵也漸漸的變得清晰了起來。
這天龍山莊是建在城郊荒山中,素日裡甚少有人來往,行事又低調,裡麵藏著冥教的人不是什麼難事。
再加上是在山中,與亂葬崗離的不遠,修煉些邪術也不會驚動到彆人。
而那曾邑是天龍山莊的少主,可是素日裡又甚少露麵,行蹤神秘,或許此人便就是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冥教教主?
趙肅臉色更冷,便道:“那曾邑甚是可疑,抓他回大理寺問話,封了天龍山莊。”
見他手段如此雷厲風行,是想乾脆來個釜底抽薪,饒是知曉他一貫行事作風的周蘅蕪也不由得愣了愣道:“可……就算我們懷疑天龍山莊與靨術有關,又無實際的證據。畢竟天龍山莊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威望,莊主又與鑄劍閣有交情,官府貿然拿人怕是不妥啊。”
天龍山莊雖然門派不大,但是莊主與鑄劍閣的老閣主關係甚好,鑄劍閣在江湖上的影響力就算是朝廷也要忌憚一二。
所以周蘅蕪才有此顧慮,趙肅這般做,未免太不慎重了,是因為——此事與蘇玉徽有關麼?
他顧慮重重,誰知趙肅眼皮子抬都沒抬一下,淡淡的說道:“讓你去天龍山莊拿人,非得說是邪教作亂之事嗎?”
不是這個罪名,還是什麼?
周蘅蕪茫然的看著趙肅,卻見趙肅淡淡道:“他名下有那麼多錢莊在汴梁城中,又與朝中官員有來往。若是幾個錢莊賬目上出了些紕漏,本王請他到大理寺問問話,此舉沒什麼不妥吧。”
他說的意味深長,周蘅蕪聞言一臉受教的看著他,趙肅這廝雖然是行伍出身,卻並非是一個隻會打仗的莽將。
官場上翻雲覆雨,朝堂上玩弄權勢,若他真的認真起來真沒幾個人能鬥的過他,隻是他心不在此。
這些年他在邊關難得回汴梁,是因為不喜朝中的勾心鬥角。這幾年被徽宗念叨的煩了,再加上一些文臣們在蘇顯的挑唆之下明裡暗裡給徽宗上眼藥怕夔王如此盛寵,又手握重兵到時候會擁兵自重,為了安心趙肅才不得不留在了汴梁。
之所以接了大理寺這個爛攤子,實則是因為這朝中被蘇顯與趙泓煦攪和的實在不像話了,雖然徽宗晚年一心求仙問藥什麼的行事有些昏聵,但對趙肅這個侄子十分不錯,也算是順手幫徽宗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