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蘇玉徽應約去了與周杜若約好的楚風樓。
這些時日她一直在夔王府很少出門,如今出門見街上多了許些人,有戴著儒巾進京趕考的書生,也有佩戴刀劍的江湖人,因為前些時日江湖人鬨了不少事,為了避免是非汴梁城的百姓倒是很少出門。
蘇玉徽怕惹上什麼麻煩,是帶了帷帽出門的,楚風樓中,周杜若已經早早來了,拿著筷子戳著糖不甩有些怏怏的,而在周杜若旁邊坐的不是彆人,正是慕晚嬋。
她今日穿著一身淺綠色的束腰長裙,在領口與袖口上用銀色的絲線繡著幾軒翠竹。
她容貌雖比不得慕柔那般天姿絕色,但眉宇之間帶著淡雅的書卷之意,給她原本清秀的眉眼添上幾分見之難忘的氣質。
她臨窗而坐,纖瘦的身形宛若是一軒翠竹,見了她微微一笑,笑容倒是比在驪山時看起來真誠許多。
她目光從慕晚嬋身上收回,低頭便看見眼淚汪汪的周杜若:“玉徽你總算來了,我還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呢……”
從驪山回來之後蘇玉徽便沒見過她,原本二人相約在三春園去踏青,未曾想到因為趙肅出了變故蘇玉徽隻好臨時稱病毀約了。這幾日周杜若去過霽月居幾次蘇玉徽都避之不見,饒是周杜若再沒心沒肺也不由得慌了。
見著她這般蘇玉徽又好氣又好笑,捏了捏周杜若圓圓的小臉道:“好端端的我生你什麼氣,隻是前些時日身體不適,不好出門罷了。”
隻是她麵色紅潤,在夔王府住了這些時日原本尖尖的下巴看起來圓潤了些,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大病初愈的樣子,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不顧她們二人怎麼想,蘇玉徽在周杜若身邊坐下,目光看向慕晚嬋的時候卻沒有那麼柔和了,似笑非笑道:“再者說了,慕小姐都親自將帖子送到了蘇家,我怎好推辭。”
慕晚嬋隻當沒聽出蘇玉徽話語中的譏諷之意,臉上的笑意不變道:“二小姐能賞光前來,晚嬋受寵若驚。”
蘇玉徽……
一旁的周杜若見蘇玉徽語氣淡淡麵色不善,不高興道:“晚嬋姐姐不是說好了你不許再逗玉徽了麼,再這樣下去玉徽真的生氣了我也不理你了。”
見她這般說,慕晚嬋忍不住笑出聲,看向蘇玉徽一臉誠懇道:“此次我是特意來向二小姐賠罪的,驪山行宮中我並非是有意爭對於你,還請二小姐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
蘇玉徽微微皺眉,看著一臉誠懇的慕晚嬋,不知她到底是真正想來賠罪,還是有其他什麼心思。
慕晚嬋見蘇玉徽一臉懷疑的看著自己,臉上的笑意不變,道:“我知你是瑾瑜最為在意的人,又怎麼會和你搶心上人呢。”
她語氣親昵,竟然直呼蘇瑾瑜的名,讓蘇玉徽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她——她與蘇瑾瑜有什麼關係?
周杜若見蘇玉徽沒說話有些著急了道:“玉徽我知道你喜歡六皇子,晚嬋姐姐說她那般做隻是想幫你而已……”
而在與蘇玉徽三人一牆之隔的雅間內,卻不知他們口中所說的六皇子趙泓臨,正在坐在此處,心無旁騖的喝著杯中的酒,他是被趙煜拽到楚風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