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鬆鶴堂正對麵的茶樓中,慕生與曾邑還有幾個書生正在喝茶,那些書生都是汴梁城官宦人家的子弟,與慕生是同窗好友。
慕生如今在欽天監為官不參加春試,但誰不知道前些時日慕家嫡子暴斃,慕生不久前也被記到了慕家夫人名下,身份自然水漲船高。
雖然慕生如今不過是小小的靈台郎,但背後畢竟是禮部尚書的嫡子,有他相助在朝中定然是平步青雲,他們以後想要進朝廷,少不得要多多交際一番。
除了慕生之外,還有如今名滿汴梁的曾邑,雖然他是江湖出身,但是誰不知道如今天龍山莊與朝廷官員私下交往甚密。
此次提議讓江湖子弟參加科舉考試的人正是蘇相,難保不是在為這位少莊主鋪路。
他們都是官宦人家子弟中最為靈活的幾個,知道依照自己的才華憑借真材實料的在科舉上考取功名是不可能之事,參加科舉不過是走過過場而已,左右他們家中有後台之後再花銀子朝中捐個官職。
參加科舉,不過是為了多結交好友,以為自己在朝中鋪路罷了,而慕生與曾邑,正是如今朝中新規熾手可熱的兩個。
原本聽聞蘇相的嫡子此次也參加春試的,他們有心結交可是此人性格孤傲,雖然他們有示好之心但是他卻無意。
不過是個瘸子罷了,就算是以相府公子的身份參加了科舉考試又能如何,頂多能在禦前謀個閒職就不錯了還能有什麼大作為不成,他們心中不屑的想到。
今日恰好無事便邀了他們二位一齊來這茶樓小聚一番,正好說到不久後科舉一事,一個身形纖瘦的書生恭維道:“曾兄文采卓然,此次殿試頭魁定非曾兄莫屬啊。”
曾邑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謙遜道:“曾某不過一介江湖人,才疏學淺能參加科舉已是皇恩浩蕩,哪裡還想著奪魁一事。再者說此次科舉考試臥虎藏龍,近有蘇家二公子蘇瑾瑜,遠的聽說武安侯家的公子也來此參加,聽說他素來有邕州第一才子之名,這新科狀元究竟能花落誰家,不得而知了就。”
幾個書生聽著他謙遜的話一臉訕笑,想到他們寒窗苦讀數十年,竟然比不上一個江湖人文采好,心中有多鬱悶不言而喻,不過麵上倒是也沒表現出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恭維於他道:“蘇家的二公子才回不久,文采如何我們不得而知。至於那溫洵麼……溫家都是一群蠻人,邕州又是蠻荒之地,他這個邕州第一才子的名聲定然是吹捧出來的,哪裡比得上曾兄的真才實學。”
他們吹捧著曾邑,忽然想起被他們忘在一旁的慕生,想到如今他的身份今時不同往日了,不敢冷落於他,便笑道:“您說是吧慕公子。”
慕生比不得曾邑長袖善舞,連連說是……
曾邑卻沒接他們的話,目光看向了窗外——那裡正對著門庭若市的鬆鶴堂。
旁的書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著打扮花枝招展的衣裙女子不屑道:“聽說這琴館新來了位模樣俊朗琴師,引來不少的閨中女子前來買琴,聽說還有青樓女子來捧他的場呢。”
話音落下不少書生紛紛搖著腦袋道簡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曾邑目光未變,看到那熟悉的青色身影的時候,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終於……再見到你了麼!
此時鬆鶴堂的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