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撰赦等人來說,他本該是最難對付的一個對手,可是因為對謝婉執念入魔被人加以利用,浮雲城之事他僥幸逃脫回到了汴梁,但是那二十來年的籌謀卻功虧一簣。
如今朝中東宮攝政,他已與太子決裂,又有溫桑若與撰赦一明一暗在朝中牽製於他,可以說蘇顯如今的權勢已經大不如以前,朝中三足鼎立之勢以不複存在,想要自保隻有與他們合作!
蘇玉徽心中這般想著,果然便聽蘇顯道:“事到如今本相已無心參與王權之爭中,所求不多,隻願能在風雲中全身而退保全蘇家與瑾瑜而已。”
聽到前麵的時候蘇玉徽眼中閃過了一絲了然的光芒,但見他忽然提到蘇瑾瑜,蘇玉徽麵色沉了沉,冷笑道:“相爺這是拿蘇二公子來威脅我?”
看著瞬間神情變得凜然的蘇玉徽,蘇顯卻依舊神情平靜淡然道:“並非威脅,而是交易。”
“你回到蘇家,乾戈暫止。本相保你在蘇家平安以及隻要你想,蘇家嫡女的榮華富貴,嫁給夔王的尊榮,本相絕不阻攔!”
雖然蘇顯所談的條件十分有誘惑力,但是蘇玉徽卻神情沒有絲毫波動,冷笑道:“如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相爺還願意讓我重新回到蘇家?難道……就不怕被我反噬一口?”
蘇顯忽而一笑,“無論如何,你到底是我的骨血,父女親情,怎麼也割舍不斷是麼。”
蘇玉徽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可是蘇顯說的是事實她也無從否認——血脈相連的羈絆怎麼也無法割斷,當她以蘇玉徽的身份重新開始的時候,就無法割斷與謝婉蘇瑾瑜之間的聯係,也……無法否認蘇顯是她血緣上的父親。
看著蘇顯她不知怎的想到了昭王,或許她此生就注定著父母緣淺,無論是安羨玉也好還是蘇玉徽也罷都是母親早逝與父親反目,想到此處她眼中閃過了一絲厭惡之意,一反方才的沉穩,譏諷道:“當日相爺利用我、想要我性命的時候可有想過我曾是您的骨血至親,到如今您的地位岌岌可危之時再和我談什麼父女親情,不覺得可笑之極麼。”
雖然蘇玉徽所說的話十分刺耳,蘇顯神情平靜如斯,淡然道:“本相說過,這不是要挾,而是交易。一場對於你我來說都十分合算的交易,畢竟如今太子與冥教聯手,把持朝政,我們的處境都一樣危險,甚至比起本相,太子他們更恨的是夔王。”
蘇玉徽嘴角壓了壓沒說話,卻聽蘇顯繼續道:“你之所以那麼仇視本相不過是因為昔年謝氏恩怨以及徐毅……”
“徐毅”二字說出來的時候,卻見蘇玉徽神情忽變,不再掩飾眉宇之間帶著凜冽的恨意:“當日若非是你用離間計,昭國將士又怎會慘死於友軍之手,如此血海深仇你以為就這樣輕易算了麼。”
蘇顯一聲冷笑打斷了蘇玉徽的話,他那陰鬱的眼盯著蘇玉徽,帶著詭譎的笑意道:“當日昭國城破罪魁禍首當真是本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