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顯少年成名,在長孫家未遭變故之前,他乃是長孫家最為傑出的後輩;後雖然長孫家突遭巨變,他隱姓埋名藏於朝野之中,可最終依舊以一介布衣之身,回到汴梁。
在朝中無所依靠的情況下,步步為營,讓謝家這樣一個世家分崩離析,自己在短短數十年的時間內做上那樣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就連天子都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
這樣一個人物,若是在亂世中必定也是一代梟雄,但蘇玉徽卻說他愚笨!
縱然蘇顯城府再深,臉上神色也不由微變,看向蘇玉徽的神情有些不大好看。
但是蘇玉徽毫不示弱的對上蘇顯那一雙冰冷的眼,微微一笑道:“難道我的說的不是實話嗎,他們利用你對謝婉的舊情,尋找連城璧,借你之手對付趙肅和我,但你得到了什麼?九秋山的那一把火,毀了謝婉的屍體,你十幾年的經營功虧一簣。”
說到當日謝婉屍體被毀的時候,蘇玉徽敏銳的看見蘇顯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蘇玉徽眼中閃過了一絲亮光,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又壓了下來。
“如今,你唯一能救活謝婉的機會就是利用我的骨血築骨,找到連城璧救活謝婉。但你偏偏聽信蕭遲所言,要取我的心頭血放在那傀儡人身上。難道……相爺就沒想過,就算那傀儡人再栩栩如生,用我的血讓她有了靈性,但它。真的是謝婉嗎?”
蘇玉徽最後一句話,像是觸及到了蘇顯心中最為恐懼的地方,他瞳孔一縮,嗬斥道:“住嘴!”
看著蘇顯鐵青的臉色,蘇玉徽微微挑眉,卻見蘇顯暗沉的目光看著她,忽而笑了,“你和本相說這麼多,無非是想拖延時間罷了。”
被蘇顯戳穿了心思,蘇玉徽放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微勾了勾,卻聽蘇顯冷哼了一聲,嘴角帶著譏誚的笑,墨色的眼中帶著詭譎的濃霧,道:“本相已經等不及長生丹了,我要婉兒陪在我身邊,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能夠陪在我身邊就好……”
看著蘇顯蒼白的臉色,但眼中卻呈現出一種異常濃鬱的黑色,蘇玉徽心中一突,不知為何有種不好的預感。
蘇顯做了個手勢讓昌明將蘇玉徽帶下去,他走到坐在秋千上的“謝婉”身邊。
看著“謝婉”的時候,蘇顯的眼神呈現出一種病態的溫柔,像是如同情人之間的呢喃低語道:“婉兒,我們回房間吧。”
見蘇顯這般模樣,一股寒意從蘇玉徽背後生起,蘇顯向來自製力驚人,這個時候的蘇顯明顯非常不正常!
但是,讓蘇玉徽更加震驚的在後麵。卻見蘇顯像那個木偶人雕刻的謝婉伸手,那木偶人,竟然將手主動的放在了蘇顯的掌心。
也不知道木偶人究竟是用什麼材質做成,那纖纖玉指雕刻的栩栩如生,在陽光下泛著如玉的色澤,比真人的手還要好看,那坐在秋千上的木偶人,真的借著蘇顯力,緩緩站了起來!
少年時,蘇玉徽在月宮的時候,有一位精通機關的長老,擅長雕刻一些動物一樣的玩偶哄他們這些小主子玩。
那些木雕的小兔子小老虎栩栩如生,關節靈活,甚至在絲線操控之下,像真的動物一樣爬行。
但是,再厲害的雕刻之術,也無法做到控製一個人形木偶正常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