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正是多事之冬,太子被廢,獻王趙泓臨因為母妃勾結西燕謀反之事牽連,被貶謫為庶民,徽宗“力排眾議”封夔王趙肅為攝政王。
如今天子年邁,膝下竟無可襲承皇位的皇子,攝政王趙肅大權在握,名為輔政,實則監國。
如同葉兮清之前所言,趙肅封攝政王一事,得到了朝中武將們的簇擁,但還有部分文臣對此事頗有微詞。朝中上下,雖然爭議不休,好在並沒有出現禦史台的文臣以死相諫的情況。
對此場景,葉兮清鬆了口氣的同時,也不由輕歎。自古以,武死戰,文死諫,但因為君主懦弱,朝中權臣把持朝中,文臣們隻顧自己的利益結黨營私,早就已經失去了昔日的氣節。
清晨的時候下過了一場小雪,不日之後天便就放晴了。
說來這汴梁的天氣也著實奇怪,自入冬之後,不是下雪就是下雨,天氣難得的放晴。冬天也格外的冷,就連汴河的水也結冰了。
但自從臘月初八於相國寺迎奉佛骨之後,天氣一日比一日暖和起來,汴河的冰已經消融,開始正常行船。那些對於趙肅不利的流言蜚語不攻自破。
民間甚至傳言說攝政王趙肅乃是天定之人,有龍氣護身,所以他親自在驪山迎奉佛骨,降服了叛王趙礫的怨靈。
正是因為這樣天定之人的傳言,所以民間對於趙肅被封為攝政王很是支持。對於百姓而言,隻要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不管誰做皇帝都可以,不管趙肅是否是皇室的嫡係血脈。
隻要是民心所向,朝中那些反對趙肅的文臣,並不是特彆重要了……
夔王府後花園,趙肅正在與周蘅蕪對弈。
“現如今,內閣中幾位閣老,對於你被封攝政王一事已經雖不反對,但若是你能想辦法得到他們的支持,文官那些微末的反對聲音便可壓下去了。”周蘅蕪如是說道。
趙肅手持黑子,神情淡淡道:“不過是一群螻蟻而已,不足畏懼。”
“蜉蝣亦有撼動大樹的力量,自古以來,縱然身為天子也忌憚文臣們的悠悠眾口。”周蘅蕪畢竟是在朝中多年,看似不羈。實則對官場上的門道清楚著呢,不太讚同趙肅如此輕敵。
趙肅沒說話,緊擰著眉,目光沉沉,不知在想著什麼。
見狀,周蘅蕪歎了口氣,道:“雖然文臣中有那麼幾個不識趣的,你早就想動他們了。可畢竟朝廷不必軍中,勢力錯綜複雜。此時各地的官員又進京述職之際,開始平定各地官員的今年的政績、升遷,都是迫在眉睫的事。就算你要動他們,也要忍耐一番,等到明年開春之後。”
想到這些時日與那些文官們周旋的事情,饒是平日裡再沉穩如趙肅,眉宇之間也不由閃過了一絲浮躁之意。
朝中之前吏部尚書的位置實則如同虛設,大權都在蘇顯手中,官員升遷、評定,都是蘇顯一人做主。
如今蘇顯一死,各種麻煩接踵而至。陸錚、劉武英他們都是武將,打仗還可以,但是處理這些政事也是力不從心,朝中是在靠蘇瑾瑜與周蘅蕪勉力支撐,也不過是權宜之計。
新的人才還沒選拔出來,隻能再用之前蘇顯留下的那些大臣,偏偏因為趙肅攝政觸及他們的利益,一個個都在與趙肅作對唱反調,朝中的事情進行的不是那麼順利,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