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亦素每走一步都隻看腳下的路。
她不再向遠處望去,隻看著腳下的每一步。
甚至不曾抬頭看路。
因為路的方向,有他。
蘇元衍幾次想要背她,都被她拒絕了。
“我還能走。你的身體情況,並不允許你背著我走出這座山。
如果你背我在中途出事了,那我們倆都會成為他們的負擔。
你也看到了,許大他們的情況也不是很樂觀,沒法背負兩個沒有行動能力的人出山。
彆再想著背我,我也不會想著有人能背我。
這樣,我才能破釜沉舟,沒有僥幸的心理,就一定能靠自己走出去。”
柳亦素的話堅定得讓蘇元衍都能升起一陣激情。
雖然沒有背著,但是蘇元衍一直拉著她的手。
當她呼吸粗重的時候,他會適當放慢腳步,讓她呼吸順一些。
隻是沒有再停下來過。
因為停下來後,一直緊繃的身體就會瞬間鬆弛下來。
好像全身的細胞都奔走相告,可以休息了。
但要再次啟動起來,卻難上加難。
所以,寧願走得慢一些,也不會願停下來。
甚至喝水和吃乾糧,都是邊走邊喝,邊走邊吃的。
他們在跟時間賽跑,在跟太陽賽跑。
沒有人能確定今日能不能走出這座山。
不僅是柳亦素,甚至許大他們的呼吸聲,都能清晰可聽。
寂靜的山上,他們的呼吸聲大得連動物們都減輕了呼吸。
隻能聽見他們的呼吸聲。
柳亦素感覺到腦袋一片空白。
腳沒了知覺,每走一步,都是沒有意識的,而是機械性的。
眼前有些黑的時候,前方傳來了興奮的聲音,“我們出來了,出來了!”
這句話像是最後一根稻草的重量,壓斷了柳亦素一直緊繃著的神經。
砰的一聲,斷了。
“亦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