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什麼時候回京?
跪在佛前一下一下地撚動著佛珠,餘老夫人耷拉著眼皮,沒去看身後的兒子,她蒼老的臉龐遮掩在徐徐升起的煙霧之後,顯得肅穆而又寧靜。
嶽不凡謹慎開口:“王爺乃是代天子巡視,他何時回去,是在不是我這個做總督該詢問的。”
“你為官什麼都好,就是太迂腐了些。”
在旁邊老奴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來,餘老夫人淡定地看向他,“蘇州城內有些事情是不能讓旁人知曉的,若是王爺知曉,不僅是你的官位難保,我們一家子的性命隻怕都要搭進去。”
“母親何不收手?現在收手,回頭是岸。”
嶽不凡終於抬頭,他的眼中有著不解,“你已經年邁,操持這些事情對你來說耗費精力,再者,這數十年之內,邊疆不會再起狼煙,你這樣的舉動無異於送上把柄。”
“你隻管照著我的話去做!”
餘老夫人見素來對自己的所作的事情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兒子居然如此的忤逆不孝,一時間也是怒不可遏,“你隻需記得,上船後便沒有回頭路,現在隻能把這件事永遠地瞞下去,明白嗎?”
“……”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嶽不凡知道自己不能說服母親,起身做了個揖,就離開了。
“依你之見,老夫人有沒有信了你的話。”
看著正坐在自己對麵擬著方子的女子,她一舉一動都十分賞心悅目,蕭景辰一時間看得都有些入迷。
“她一開始心中便生出了疑竇,不然不會找我詢問。我的回答不過是坐實了她心中的猜疑罷了。”
雲清嫿不愁老夫人不信,她將擬好的藥方整理好,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蕭景辰,“其實這次能順利得到這麼多線索,我覺得,嶽靈功不可沒。”
“有話不妨直說。”
她不是無的放矢的人,蕭景辰大致已經猜到她想跟自己說什麼了。
“此案一出,嶽家不免獲罪,且多半是全家下獄的死罪,女眷最輕,也得流放,又或者沒為官妓。”
就算知道嶽家犯的是死罪,可這樣的罪行不該讓家中女眷也跟著一並承擔。
雲清嫿看向他,“東窗事發,嶽靈可能保住一條性命?”
“她是吳家人,跟嶽家有什麼關係?”
蕭景辰詫異地挑眉,“你該不會以為我禽獸到了這種地步,非要將嶽家趕儘殺絕吧?”
“不是就好。”
見蕭景辰還沒有動這樣的心思,她鬆了口氣。
隻是想到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切,便隻覺得撲來的風中都帶上了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
次日,雲清嫿按照計劃,依舊前往吳家為吳老夫人診治,隻是才剛到門口,就被人攔下了,望著冷冰冰地攔在自己麵前的家丁,她蹙眉,難道是吳老夫人給自己地圖的事情被發現了?
“蘇大夫,我們家今日不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