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她又惡狠狠地瞪了嶽靈一眼,意味深長地開口:“我可是為了你好,沒想到你如今年歲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錯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真真是讓祖母傷心。”
這一出鬨劇的過程,除了蕭景辰,少有人去看嶽不凡的臉色。
蕭景辰見嶽不凡得知母親動了讓嶽靈改嫁的心思,臉色越發地難看起來,他生硬地開口:“嶽靈的婚事,當年是由我親自定下,即便是母親也不能輕易更改,我知這麼多年你對吳家的特彆關照,不過從今日起,這些都一並收回。”
嶽不凡的突然發言,更是讓今日的賓客察覺到了此次事件的不同尋常。
吳老夫人也不再跟餘老夫人纏鬥,她還記得今日自己的目的,她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握住了嶽不凡的手:“你與我兒自相識相知之日起,便引為知己,我兒一直到死,都不願相信你是通敵賣國之輩,難道你要辜負他這番信任?”
“我……”
對上老夫人那嚴正指責的眼神,嶽不凡一時間竟是心虛得不敢多看她。
手中的那封信宛如炭火一般,讓他覺得燙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也終於沉重地點點頭,“老夫人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他找回公道。”
嶽不凡從不輕易許諾,得到他這句承諾,吳老夫人也終於心中大安,她眼中帶著淚,撫掌大笑,“我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今日,也不算我苦苦白熬。”
說完這話,她又看向了嶽靈,她朝她伸出手,嶽靈忙不迭地走了過來,攙扶住她的,“這院子並非是吳家家業。住著實在是有愧,靈兒,我們家去!”
嶽靈聽明白了婆母的意思,也忙不迭地攙扶著她,然後讓自己的貼身丫鬟去取了物件來,婆媳二人竟是在壽宴這日,離開了吳家。
“今日還真是一出精彩絕倫的好戲。”
蕭景辰瞧著她們二人的背影消失在視野,然後彆有深意地看向了嶽不凡,“這封信,友人的寄托,不知是否能警醒嶽大人?嶽大人可還記得當年投筆從軍的初衷?”
“王爺提點,嶽某不敢忘。”
他臉色十分沉著,看到女兒徹底地帶著婆母離開之後,率先向今日的賓客道歉。
那些賓客稀裡糊塗地來了一遭、看了嶽家人的內鬥,正是興致正濃之時,自然也不會計較這些,都三五成群地議論著今日之事離開了。
餘老夫人待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這才看向嶽不凡,“你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倒想問問,母親意欲何為?”
他看向她,眼中儘是失望,“母親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我失望透頂!”
他並非是淡泊名利之人,當年投筆從戎,為的是精忠報國、出人頭地,當官之後也算是勤勤懇懇,可這些年,他因為這一身的孝道,縱容母親至此,卻還是喂不飽她的胃口!
蕭景辰並未離開,他知餘老夫人已經儘數知悉自己已然知道的事情,便輕輕一笑,“自古忠孝難以兩全,嶽大人,要忠義,還是要孝順?”
“……”
轉頭看向對自己犀利發問的蕭景辰,嶽不凡的眼中有著沉痛,但更多的是壯士斷腕一般的決絕,“王爺今日如此設局、又多番相逼,不就是為了這一句忠義難以兩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