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淮從假山後走出:“起來吧!”
他的手摩-挲起腰間的龍紋玉佩,眸光落在顏泠身上,看似平靜無波,始終暗流湧動。
空氣像是凝固了般,正在顏泠想著要不要先開口。
就聽對麵人出聲打破凝止的氣氛:“來采-花回去做花茶嗎?”
“是”顏泠也不知她這是什麼運氣,昨日太後光顧冷宮,今天,還能在冷宮後山撞上祁景淮。
一國之君這麼閒的嗎?
龍涎香的氣息離她越來越近,顏泠想後退,又不敢。
他直勾勾的盯著她。
忽地低低笑了起來,他眉眼舒展,看上去心情極為愉悅。
“你怕朕嗎?”
顏泠差點抬頭。
他是掌握人生殺大權的君王,所有人都會懼怕他。
可偏偏,這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腦海中有他年幼時幼稚的樣子,怎的也生不起害怕的心來。
顏泠隻得道:“皇上是萬民之主,罪妾自會有敬畏之心。”
“罪妾”兩字被顏泠說出時,祁景淮摩-挲手中玉佩的動作頓住了。
他垂眸看她:“是嗎?”
“是”顏泠答。
祁景淮退後一步:“聽聞昨日,母後去冷宮找過你。”
他問的自然,顏泠應是。
“你們說了什麼。”
顏泠清楚的感受到,祁景顏身上獨屬帝王的壓迫感。
祁景淮竟知太後來了冷宮見她,那麼她們之間的談話,怕是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顏泠照實答:“太後想讓罪妾會後宮伺-候皇上。”
“嗬嗬”祁景淮雖然在笑,可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伺-候朕,願意嗎?”
顏泠瞳孔猛的收縮,被這句願意嗎,弄的愣住。
她自然是不願意的。
“罪妾自知有罪在身,怎配侍奉天子。”
“那便是不願意。”
顏泠:我可沒有這麼說,但祁景淮將她內心的真實想法給說了出來。
她搞不明白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但跪下認錯總不會錯。
“罪妾知錯。”
“你跪的倒是麻利,以前不是最不愛下跪的嗎?”
太久未見到這人,他想和眼前的人多說說話,可偏偏,眼前人的每一句話。
都在消滅他看見她的愉悅。
顏泠啊!顏泠。
你怎麼就不能說些好聽的,哄哄朕那。
“以前是以前,罪妾現在是罪人。”
顏泠的確不愛不愛下跪,怕是沒有哪個現代人,會喜歡古代的這些規矩。
她的這句話,又讓氣氛陷入死寂。
“竟然這麼喜歡跪,那便跪著吧!”祁景淮冷冷扔下一句話,便越過他徑直離開。
不知道為什麼,顏泠總覺得,祁景淮像是個跟自己賭氣的孩子。
她直起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覺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都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