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泠以為他要發火了,她的纖長睫羽不安的輕顫兩下,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但她忘了,就算是當年她幫祁景玉越獄之時,祁景淮氣憤難當的時候,寧願砸了整個禦書房,也硬是沒有對顏泠說一句狠話。
顏泠一直都知道,她犯下再大的錯,祁景淮都不可能要了她的性命。
事實也的確如此,祁景淮的心是硬的,血是冷的。
隻有在對待顏泠時,會染上溫度。
顏泠是他年少時,就發誓要藏在心底,珍惜疼愛一輩子的人。
正是因為如此,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碰觸顏泠,也不會讓這個他唯一所愛之人離開他。
顏泠遲遲沒有聽到祁景淮說話,掀起眼簾,卻見麵前的天子將原本單膝下跪的姿勢,變成了雙膝。
他穿著明黃龍袍,對著穿著金紅風袍的顏泠跪下,卻絲毫不損帝王氣質。
顏泠不知他這一跪是何意,但她知,從古至今,還沒有哪個皇帝會對皇後下跪的。
可是祁景淮偏偏就是跪下了,對著她。
顏泠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明明犯了錯,祁景玉又當著他的麵亂說一通,他應該很生氣才對,怎麼還···跪下了。
祁景淮握住她的手,力道很重,又想極力控製著自己減輕力道。
“彆騙我,也彆離開我好不好”他的聲音是溫柔的,失了剛才的冷戾,帶著些微不可察的祈求。
顏泠張了張嘴,想說些安慰的話語。
她感受到祁景淮的不安,像是幼獸害怕被母獸拋棄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