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宋念也輕輕出聲。
周之琰緩緩的抬起頭來,不顧自己淚流滿麵,“那念念我們能不能……”
後麵的話他沒說下去,因為他看到宋念在對他笑。
不是嘲諷的笑,而是溫柔的笑,像極了無數個日子裡那般燦爛。
他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念念你笑起來的時候仿若全世界都明媚了。
他永遠記得第一次在酒吧看到她的時候,她就是笑著的,笑的那麼肆意,那麼無所顧忌,他第一次發覺有人的笑會治愈,看著她的笑就會覺得這世事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她已經很久沒有對他笑了,是他讓她失去了燦若夏花的笑。
如果他們能重新在一起,那代價怕是讓她永遠失去笑容,她就會像是被摘下插進花瓶的花會慢慢枯萎。
如果是那樣,他寧願現在放開她。
周之琰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他低下頭,平複幾秒,抬手抹去了眼上的淚,看著不遠處的民政局大門,“是不是再耽誤一會人家就下班了?”
“……嗯。”
這一個字讓他清楚,真的不需再說什麼了。
周之琰籲了口氣,“念念,我能……我能再抱抱你嗎?”
宋念笑了,“這不應該是辦完手續再說的話嗎?”
雖然她這樣說,但還是主動上前抱住了周之琰。
她沒有那麼小氣,更沒有那麼吝嗇,他們愛過一場,他給過她最真最好的愛,她也全心全意的愛過他,愛的時候轟轟烈烈,分開了也體體麵麵。
周之琰卻沒有她這麼灑脫,大概是這場愛裡他是那個負罪者。
宋念這一個主動的擁抱像是一把刀捅在他的胸口上,痛的無能為力卻又無可奈何。
他緊緊抱著她,將剛才強咽回去的眼淚狠狠的流進她的發絲裡,“念念,我真的好愛你,我從來不知道我是這麼愛你,在你不要我的時候,我才知道我不能沒有你。”
沒有她的這些日夜,周之琰才意識到宋念早已是他的骨血。
他破碎的低喃落進宋念的耳裡,他的眼淚順著她的發絲墜落進她的心裡,可疼歸疼,不舍歸不舍,但終是再無路可回。
工作人員把離婚證交到他們手裡的時候,剛好是正午十二點。
不知道是不是陽光太刺眼,周之琰看著手裡的離婚證,一時眩暈,甚至恍惚。
“周之琰,”宋念喚他。
他抬頭看著光暈下的她,燦若夏花,依如第一次初見。
她衝他揮手,“再見。”
她的身影越來越遠,遠的讓他再也看不清,他也想回她一聲再見,可那兩個字他始終沒有說出口。
他們會再見,不是再也不見。
“念念,是我的錯,我接受你的懲罰,暫時放你飛一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