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鄢月都在想辦法,無奈對方每天都會給他們下藥,親眼看著他們吃下去,如此,她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更彆提逃了。而最終她也知道了他們的去處,華頌國。
在與那少年聊天的過程中,她知道了他叫唐何,今年十八歲,家境還不錯,在當地算是大戶人家。隻可惜,母親早逝,父親另娶,給他添了兩個妹妹和一個小弟弟。後娘和那兩姐妹經常欺負他,而父親又放任不管,以致於他過得還不如他們家的一些家仆。
“其實,不管我被這些人販子如何,都無所謂的,反正,我失蹤也不會有人在意。”唐何輕笑著,眉眼間,透出一絲苦澀。
鄢月拍了拍唐何的肩:“他們不在意,你自己得在意啊。彆想這麼多,先顧著眼前吧。”
唐何微點頭:“這是到哪兒了?”
“剛才聽他們聊天,似乎,快到華頌國都城了。”鄢月說著,眉頭不自覺的蹙了蹙,隻覺心下湧起一陣奇怪的感覺。
“就要到了?”唐何眼眸微暗,蒼白的臉色,更加的白,“我們,就要被……”
鄢月深吸口氣,沉聲道:“沒到最後一刻,不要泄氣。”
……
小半天後,他們終是到了華頌的都城,月城。幾輛馬車就此分散,將裡頭的人分彆帶往不同的地方。鄢月所在的馬車繞了好幾條街道,最終,在一不太起眼的院落角門停下。
迎接他們的,是一三十出頭的男人,相貌說不上好,但那一雙犀利的眼,卻是頗為引人注意。
“就是這幾個人?”聲音略顯低沉,說話間,已將鄢月等人掃了個遍。
“嗯,老哥看看,覺得怎樣?”領頭人笑道。
“你這次大老遠的,就帶這麼幾個人來?”男人神色淡淡的問。顯然,有些不太滿意。
“這幾個算是這一批裡頭最好的,其他的都送到彆處去了。我這不先緊著老哥您這兒嗎?”
“哦?”男人伸手抬起唐何的下巴,左看右看,略點頭,“還成。”
“老哥,您該看下這個,這個當真是美。”那人說著,將鄢月推到跟前,“還不抬起頭來?”
鄢月微蹙眉,緩緩抬起頭。由於路途顛簸,加之長時間渾身無力,她的胃口一直不太好,這段時間瘦了很多,氣色欠佳,整個人看起來怏怏的,若說美,那隻能說是有種病弱之美。
男人細細打量著鄢月,略顯乾涸的眼睛,忽的亮起:“喲,這丫頭長得不錯,隻是臉色太差,得好好養些日子。”
“老哥,這……可是個男的。”那人笑著提醒道,“是不是比很多女人還好看?”
“男的?”男人頗為驚訝,再次打量了鄢月一番,“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確實美。老弟啊,你這次算是找了個絕品貨色,老哥得請你好好喝幾杯!”
“老哥滿意就好,滿意就好。”
接下來,鄢月等人被他們安排到一偏院。不用再受馬車顛簸,不用再服食軟筋散,夥食也好了不少。鄢月休養了幾天,臉色逐漸有所好轉。其他人相較之前,也恢複了一絲生氣。
當然,鄢月在調理自己身子的同時,也暗中一直留意著周圍的情況,為逃跑做準備。
這天半夜,鄢月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眯眼一看,是唐何。
“嚴樂,你醒醒。”
鄢月打著哈欠坐起身,扭頭看去,發現房中就他們兩人:“他們三個呢?”
“小町剛才去茅房,發現外頭沒有看守,一路都靜悄悄的,就叫醒他們一起跑了。嚴樂,我們也趕緊跑吧。”
“沒有看守?”鄢月心思暗轉,“前幾日都有的,怎麼回事?”
“應該是他們犯懶,回去睡了吧,也忘記鎖門。嚴樂,彆耽擱了,趕緊的。”唐何邊說邊拉起鄢月。
“我們這剛到幾天啊?哪裡會這麼輕易讓我們逃走?”鄢月隻覺有些不對勁,“之前見到的那個負責人,看起來就不簡單,他安排下來的人,想必也精得很,不會如此疏忽。”
唐何愣了愣,扭頭看向外頭若隱若現的石子路:“那你的意思是,不走?算算時間,他們三個或許都出去了。”
鄢月張了張嘴,正欲開口,便聽得外頭一陣嘈雜的聲響。緊接著,那負責人的聲音低沉響起:“來了這兒,還想跑?之前我有沒有說過,誰敢跑就打斷他的腿?”
話音一落,那三名少年的臉色瞬間發白。
男人指著中間那名少年,冷哼:“是你帶的頭吧?來人,上棍刑,把他的腿給我打斷!”
那少年,正是小町。
幾棍子下去,小町身上便見了血,慘叫聲猶如利箭般衝破寂靜的夜空。
“把他的嘴給我堵上,彆驚擾了客人休息。”男人淡淡掃了眼幾乎痛得昏死過去的小町,冷聲說。
可憐小町身上皮開肉綻,還發不出聲音,隻能痛苦的在地上扭動。十指緊緊摳地,好幾個指甲幾乎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