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錦深感詫異:“嚴公子,你說什麼?”
“珩青……”鄢月努力看了眼墨錦,便徹底暈了過去。
珩青?他說的是珩青?珩青不是皇上的名諱?他怎麼會……難道說,他是宮主?不,怎麼可能,他可是個男的。
一時間,墨錦腦中一團亂。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山洞裡的溫度驟降。墨錦拾了些乾樹枝,在洞口處點燃,以防夜間有什麼凶狠的東西靠近。
鄢月自取了箭頭,便一直昏迷,因失血過多,身子泛冷,可額頭卻是滾燙。
墨錦解了外衣,給鄢月披上,眉宇間有著一絲凝重。他來這兒之前,已經跟如楓玉靈他們打好了招呼,半個時辰後便上山,可是現在……
這山崖雖說不是很高,可帶著受傷的鄢月,也不好爬上去,底下他也大概看了下,暫時沒找到出路,不知如楓他們何時才能找到他們兩個。
夜,愈發的涼。鄢月蜷縮成一團,凍得瑟瑟發抖。原本就蒼白的臉,此刻已然有些發青。
墨錦遲疑了下,起身將鄢月抱入懷中,溫熱的掌心貼著鄢月的背,給她輸了些真氣。
不多時,鄢月臉色回暖,安然入睡。墨錦垂眸,細細打量著鄢月。隻覺其眉眼五官,沒有一處不像他們宮主。看著看著,仿佛睡在他懷裡的,就是他們尋找多日的人。
“為什麼,你會喊那兩個字?你到底是不是宮主?”
鄢月動了動身子,無意識的摟住墨錦的腰,紅唇微抿,也不知,夢到了什麼。
墨錦身形微僵,心好似跳得很快。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將他緊緊抱在懷裡,儘管,他不是她。可那張臉,實在是讓他無法抗拒。
“宮主,你是宮主麼?是不是?”墨錦低喃著,掌心輕輕撫過鄢月的臉,心下壓抑許久的情感,一瞬間,噴湧而出。
他真的好想她,這段日子,找不到她,他都感覺自己要瘋了。可是,在旁人麵前,卻要表現得那麼沉著、冷靜。
誰人知,他有多少次,徹夜難眠,一閉上眼,就是她毒發倒在那個男人懷裡的情景。誰人知,他有多少次,獨自穿梭在藍城的各個角落,尋找她的身影。誰人知,他有多少次,偷偷把自己灌醉,偷偷濕了眼眶。嗬,他以前,從來沒有喝醉過,更不曾哭過。一切,隻因她,不見了。
而又有誰人知,當他看到這個與她長得一樣的人,隨後卻得知其是男人時,他的情緒經曆了怎樣的起伏變化。那一刻,他仿佛從綿綿雲端,瞬間跌落至無底深淵。他以為,他找到她了,可是,那個人卻不是她。
“宮主……”墨錦俯首,緊貼著鄢月的臉,一滴清淚,滑過那冷俊如霜的容顏。
清晨,絲絲光亮透進來,驅走一片黑暗。洞口的樹枝已燃儘,剩下一堆黑黢黢的灰,隨著吹進來的風,四下飛散。
“為什麼找了這麼久都沒看到他們?”外頭,突地傳來玉靈的說話聲。
原本睡著的墨錦,猛地醒來,俊朗的臉上,露出一絲淺笑:來了。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鄢月,走出山洞:“我們在這兒。”
幾人循聲看去,見墨錦抱著鄢月,鄢月身上還披著他的衣服,皆愣了愣。
“嚴公子怎麼了?”玉靈跑上前問。
“他中箭了,流了好多血,我暫時拿了些草藥給他敷著。”墨錦看了眼尚在昏睡的鄢月,眉眼間露出一絲心疼,“先彆說這麼多,趕緊回去吧。”
“好。”
……
回到客棧,擔心了一夜的香芩等人,終於放下心來。墨錦一麵將鄢月抱回房,一麵吩咐人準備熱水、白酒,傷藥和繃帶。
“嚴公子沒事吧?”香芩看著墨錦忙前忙後,有些擔心的問。
“主要是失血過多,還好箭上無毒。用了藥好好休養些時日,應該就沒有大礙了。”墨錦用刀將鄢月的衣衫割開,仔細的清洗著傷口。
那紅腫還有些肉外翻的傷口,看的眾人心下一顫一顫的。如楓皺著眉,伸手擋住了穆澤仙的眼睛。穆珩青怔怔的望著,心下怒氣陡升。
“那個瘋女人呢?”
墨錦手上一頓,看向玉靈他們。如楓道:“我們與他們交了手,可最後趙夫人和趙卓又帶了不少人來,還不停地放箭,所以,沒抓住趙銘。”
趙、家、莊。穆珩青暗自咬牙,眼底一片陰霾。
這時,鄢月驚呼著,不停地喊疼,緊緊抓住墨錦的手,不讓他撒藥粉,修長的指甲幾乎掐進他的肉裡。
“你忍忍,上過藥後,就不疼了。”墨錦雙眉緊皺,語氣輕柔的說。
“不要,好疼,好疼。”鄢月閉著雙眼,蒼白的臉上,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墨錦無奈,隻得雙手抓住鄢月的手,眼神示意如楓過來繼續上藥。
穆珩青在一旁看著,心下似乎悶悶的,有些發堵。
待處理好傷口,鄢月已經疼得隻剩哼哼,唇下幾乎被她咬出血。墨錦見狀,麵色逐漸轉冷:“如楓,你待會去安排人,想辦法,搞垮趙家莊。”
如楓訝異不已,與玉靈相視一眼,點頭:“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