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桌子腿兒前兩天被老鼠啃了,有點不穩,所以拿塊過來墊一下。”
鄢月一頭黑線:“大師怎麼不叫人送張新桌子過來?”金條都有,難道還買不起一張桌子?這桌子,一看就有些年頭,用到現在,也夠了。更何況,還被老鼠啃得不穩。
“這樣墊著不是挺好的嗎?”荀千子跐溜喝了口酒,“等徹底不能用了再說吧,到時拿去劈了當柴燒。現在的話,燒了怪可惜的。”
鄢月動了動唇,最終吐出幾個字:“大師真會過日子。”
“那是。”荀千子一撩長發,咧嘴直笑,隨即抱著酒壺準備給無念倒酒。
無念見狀,連忙給自己先倒了杯茶,順帶給鄢月也倒了一杯:“我現在不能喝酒,嚴施主身上有傷,最好也彆喝。”
“你彆掃興啊,難得過來一趟。”荀千子奪過無念手裡的茶,倒了換上酒,“陪我喝幾杯。”
“不了,我還是以茶代酒吧。”
“你……”荀千子老眼一瞪,“你說你尚佛就尚佛,乾嘛真的去做禿驢?沒得吃沒得喝,這不給自己找罪受?”
無念微笑了笑:“事已至此,多說無用,吃菜。”
荀千子冷哼,自個兒悶聲喝了幾杯酒,吐著酒氣道:“前段時間,我給人做了張人皮麵具,他給了我一堆寶貝作為酬勞,其中有一個碧玉雕刻而成的蓮花擺件,雖說不大,但漂亮又精致,我尋思著你尚佛,應該會比較喜歡蓮花,可以給你,現在看來,還真該給你。”
“蓮花……”無念眉眼一動,輕聲念著。
“嗯,就是蓮花,你等著,我去找找。”荀千子說著,立馬起身出門。
鄢月看了眼無念,想到那天避雨時,無念一直看著那片荷塘,便笑道:“大師果真很喜歡蓮花。”
無念笑了笑,緩緩吐出幾個字:“願做菩薩那朵蓮。”
鄢月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呆滯:“大師,你、你說什麼?”
無念重複了一遍,眉眼逐漸柔和:“這是她曾經唱給我聽的歌。”
她?鄢月頓了頓,片刻才反應過來這代指的是誰,連忙問:“那大師會唱麼?”
無念點頭,輕聲哼了幾句,鄢月聽罷,激動不已:穿越的,她也是穿越的!隻是,她已經死了?會不會又回現代了?想到這,鄢月歎了口氣,心下頗感遺憾。
無念見鄢月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疑惑道:“嚴施主,你怎麼了?”
“這首歌,我也會唱。”
“嚴施主也會唱?那真是巧了。”無念頗有些詫異,“施主與她,還真是有緣。”
“是啊,有緣。”可惜,有緣無分啊。
“對了,不知此歌是何人所創,貧僧甚是喜歡。”
鄢月一怔:“怎麼,她說是彆人創的?”
“嗯,說是早前從彆處聽來的。不過,嚴施主這麼問是何意?”
“我以為、以為她會說是自創的。”鄢月摸了摸鼻子,乾笑兩聲,這姑娘倒是實誠。
“為何?”
鄢月遲疑片刻,如實說道:“因為這首歌,這裡的人都不會。”
無念一愣,細細想著鄢月這話,忽而抬眸,定定的看著鄢月:“嚴施主的意思是,這首歌,隻有她和你才會?”
“咳,可以這麼說吧,我們都是從一個地方來的,那個地方,離這裡很遠很遠。這首歌,就是那個地方的。”鄢月說到這,歎了口氣,這輩子,還不知有沒有機會再回去。倘若那個姑娘沒死,她們兩個“老鄉”做做伴也好啊。
“來自一個地方?”無念低聲念著,臉上漸漸不複平日裡的淡然之色。深邃的眼眸,浮起一陣莫名的情緒,“嚴施主,你知道她長什麼樣麼?”
“什麼樣?”
“她與施主,長得一模一樣。”
鄢月深感詫異,突然反應過來:“月四小姐?”
“施主知道?”
“嗯,我前些時候遇到了四處尋她的人。”鄢月忽覺腦子裡一團亂,“怎麼會是她?她也是來自……可不是說,她很可能沒死嗎?她與我相貌相差無幾,又是‘老鄉’,這、這……”
無念一瞬不瞬的看著鄢月,忽而想到一事,手中的佛珠緊緊攥起:“嚴施主,你的名字,叫嚴樂,樂,也可念月音,對吧。”
鄢月呐呐的點頭:“那又怎樣?”
“她曾給自己取名,叫鄢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