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抬手輕撫她腦袋，聲音格外溫柔，“洛洛，再也沒人能欺負你了。”
但在徐慧看來，她這樣的表現反倒是一種進步。
她鼓勵顧道，“洛洛，你現在是不是很難過？告訴我，你為什麼難過？”
顧迦洛雙目無神，搖頭否認。
“不，我一點都不難過……我在生氣……”
徐慧耐心地引導她，“你之前打電話給我，說你很難受，那個時候，是為什麼難受呢？”
“我是生氣……”顧迦洛饒是認真地重複強調，眼中透著股固執的勁兒。
她在生沈律的氣。
他這輩子就該乖乖待在她身邊贖罪。
他父親沈益銘是殺害顧爸爸的凶手。
沈益銘死了，剩下的債就得沈律來還。
更何況，當初要不是因為他們是關係較好的筆友，要不是顧爸爸看她因為有了玩伴而每天開開心心，也不會和沈益銘走得那麼近，進而有下一步合作。
如果他們二人在生意上沒有糾纏，就不會有利益衝突，那麼，顧爸爸也就不會被害。
說到底，她就不該認識沈律，她就不該跟他做朋友，不該信任他……
而他沈律有什麼資格討厭她、不理她！
然而，她不理解，為什麼自己明明很生氣，卻又覺得難受。
她應該生氣，應該大罵沈律。
但她的眼淚就是止不住……
對她的詢問不宜過多，徐慧適可而止，默默陪著。
在徐慧的陪伴下，顧迦洛的情緒一點點穩定下來。
又在衣櫃裡待了兩個小時，她才願意出去。
她那垂落的發絲柔順亮麗，如同上好的絲綢。
那赤著的雙足白皙透粉，也是分外得好看。
這讓徐慧想起她們初次見麵的時候。
那時顧迦洛隻有十歲，一頭卷曲的長發，模樣精致，幼態感十足，比現在更像個洋娃娃。
真是讓人一眼就喜歡上的長相。
顧迦洛重新躺回床上，是徐慧幫她蓋的被子。
她濃翹的睫毛有些濕潤，眼中的悲傷還未完全褪去。
徐慧放了點熱水，幫她擦了擦臉。
而後又幫她整理那散亂的頭發，一臉溫柔地陪伴著她。
“睡吧。”
顧迦洛閉上了眼睛，看起來特彆乖。
徐慧隻留了一盞床頭燈，坐在床邊久久沒有離去。
足足待了一個多小時，覺得人已經睡著了，她才輕手輕腳地離開。
殊不知，她那邊剛走，顧迦洛這邊就睜開了眼。
並且，她的目光有些涼。
之前冷靜下來後，她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徐慧說，她能夠接受沈律的親近，是因為熟悉感和安全感。
的確，她已經習慣了沈律陪在她身邊，而這種習慣，令她潛意識的想要沈律在她的可控範圍之內。
她也喜歡和他親熱，並把這歸因於他活兒好……
她把他當成她的所有物，因此她討厭他去陪彆人，去沾惹彆的女人。
如今沈律有了其他女人，她也不甘隻能和他一個男人親熱。
所以她白天嘗試著親近葉哲楷。
但根本就親不下去。
這令她很氣惱。
於是，顧迦洛打算多試幾次。
次日一早，她就敲開了葉哲楷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