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去沒去公司,蔣世年那邊知道得一清二楚。
蔣氏。
總裁辦公室裡。
蔣世年坐在椅子上,上半身微微前傾,兩隻手抵在下巴處,兩眼笑眯眯的。
乍一看,他就是個和藹慈善的人。
“這個月,沈律已經有好幾天沒去公司了吧。
“我那世侄女也是個有本事的,把人勾得魂兒都沒了。
“也好。就讓他這麼鬆懈下去。
“顧氏跟盛和那邊都讓我們的人盯緊些。”
“是!”蔣世年的手下領了命令,就退了出去。
沒多久,顧沛麟就來了。
他現在還算低調,戴著黑色的口罩,沒讓外麵那些人認出來。
蔣世年見到他,寒暄了幾句。
“昨晚睡得好嗎?剛出來有沒有哪裡不習慣的?”
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怕是受不了失去一切的落差感吧。
蔣世年這麼想著,就聽顧沛麟格外認真地說道。
“蔣世伯,我是不太習慣。
“以前我每天都要早起工作,現在沒事兒做,挺煎熬的。
“您看,什麼時候能給我安排安排?”
蔣世年的笑容依然很和善。
“你想回顧氏工作?”
顧沛麟展現出一個晚輩該有的敬重,給蔣世年添了杯茶。
“世伯,您肯定知道我的意思。”
蔣世年當然清楚。
他這是催著自己幫他奪回顧氏呢!
“不著急。你才從戒毒所出來,先休整休整。外麵的世界一天一個樣,你也得學習。
“明天我就把最近顧氏的重要資料發給你,你看看,有沒有弄不明白的。”
蔣世年都這麼說了,顧沛麟也隻能暫時回去空等。
可一想到自己無所事事,心裡就很煩躁。
才這麼會兒功夫,他就坐不住了。
他壓抑著心裡的躁意,抓了抓脖子
“那就拜托世伯了。”
說完,他便著急離開。
蔣世年也沒有留他。
顧沛麟走出電梯後,為了轉移注意,便發語音消息給從前那些好哥們。
“都有空沒,出來陪我喝一杯。”
他給好幾個人發了消息,那些人要麼不回複,要麼推說自己有事。
等消息的過程中,他無聊地翻了翻他們的朋友圈,發現他們都過得很充實,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結婚了,卻沒有通知過他。
顧沛麟越往下翻,臉色越陰沉。
他明白了。
不是他們沒空,是他們不願意陪他!
就在這時,手機裡彈出一條新消息,是他剛才誤發給另一個不該聯係的人的。
但那人回得很熱情。
【顧老板出來了?那我們可得給您接風洗塵啊!您在哪兒,我這就過去接您】
顧沛麟心裡五味雜陳。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沒回那人。
可就這麼一猶豫,他就感覺身體裡有小蟲子鑽來鑽去,弄得他渾身難受。
他立馬跑去附近的衛生間,在那兒洗了個冷水臉,想要冷靜冷靜,心裡也默想著戒毒所那些個煎熬的日日夜夜。
但越是不想,給自己的心理暗示就越強。
好巧不巧的是,廁所裡還有幾個大男人在抽煙,吞雲吐霧,看起來好不快活。
那樣子,又讓他回憶起一些特彆美妙的滋味兒。
顧沛麟通過鏡子,陰森森地盯著他們,額頭上青筋暴起。
水珠順著臉滑下,他搖搖頭,試圖甩掉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片刻後,他便逃命似的跑出衛生間……
另一邊。
蔣世年麵前又出現一個人。
那人正是他最信任的手下之一。
“蔣總,顧沛麟已經走了。看方向,應該是直接回家了。”
蔣世年眯了眯眼,“那孩子熬得很辛苦吧,真是難為他了。”
手下又問。
“您幫顧沛麟出戒毒所這事兒瞞不住。沈律但凡是個聰明人,就很可能會懷疑您的用心。”
蔣世年老奸巨猾,笑得很從容。
“就是要讓他懷疑。
“反正,我的目的也不是讓顧沛麟除掉沈律。”
那名手下不太理解他的話。
又聽蔣世年玄而又玄地說了句。
“凡動刀的,必死在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