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迦洛倒是讚同,並且毫不委婉地點明。
“比如你母親。”
顧瀟瀟微微一頓,隨後笑得勉強又尷尬。
“你放心,我母親向來是有心沒膽,她最多想想,還不敢真打那些古董的主意。我也會勸她。”
顧迦洛輕輕揚唇,“最好是這樣。”
與以前不同,這次和顧瀟瀟談話,她沒有那麼強的攻擊性。
或許是因為今晚是爺爺的頭七,她們都暫時放下了過去的仇怨。
顧瀟瀟繼續坦誠道。
“我就是因為嫉妒你,才會潛意識地想要去搶奪你的東西。
“接近沈律,也是因為看你們關係好。
“事實上,我並沒有那麼喜歡他。”
顧迦洛詫異顧瀟瀟也會有這樣清醒的時候。
“你怎麼知道的?”
顧瀟瀟的手心足夠暖了,也放下茶杯。
她如實相告。
“我去見過心理醫生,和他聊過後……”
顧迦洛沒耐心聽後麵的,單單“心理醫生”這個詞,就令她有所警覺。
她脫口而出。
“心理醫生不見得多靠譜。他們也會騙人。”
顧瀟瀟卻很相信自己那位心理醫生。
“他很專業,讓我明白了自己的問題所在。
“我對沈律的喜歡,歸根結底是對你的嫉妒,是想搶走你在意的東西……”
“沈律不是……”顧迦洛差點要說他不是東西,好在反應夠快,改口道,“他不是一件物品!”
顧瀟瀟倒是沒她這麼較真。
“我剛才隻是做個籠統的定義。”
然後又接著說:“包括我曾一度欣賞孟緒,想和他假戲真做,也是這個原因。”
顧迦洛如實附和了句。
“孟緒是還不錯。否則我當初也不會和他交往。”
緊接著她便意識到,和顧瀟瀟聊這些很奇怪。
於是她有警惕地問。
“你跟我說這乾什麼?想讓我放鬆戒心?”
顧瀟瀟見她這樣警覺,看了眼自己的腿,自嘲。
“我如今這個樣子,還能對你做什麼?”
就算顧瀟瀟真有陰謀,顧迦洛也不怕接招。
但後麵又聽她格外真誠地說道。
“回想起來,因為沈律,我們的關係鬨得越來越僵,我費儘心思陷害你,甚至為此汙蔑了大伯。
“後來我因此付出沉痛代價,失去了一條腿……”
提起當年那件事,顧迦洛也抿了抿唇,暫且沒說話。
顧瀟瀟沒像以前那樣憤怒,仍然保持著平和的情緒,坦然道。
“那事以後,我更加怨恨你,並且做了很多可以稱為惡毒的事,害你胳膊骨折,留下了病根,聽說,已經影響到你畫畫了。”
說話間,她看向了顧迦洛的胳膊。
而事實上,這胳膊變成如今這樣,更多的原因是後期又受過兩次傷,一次是被綁架,一次是沈律墜海時,她救他落下的病根。
時間過去太久,顧迦洛沒把這筆賬算到顧瀟瀟頭上。
顧瀟瀟沒有留意顧迦洛的表情變化,隻想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完。
她的眼神略顯悵惘。
“一次次輸給你後,我一度精神崩潰,很痛苦……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輔導,我才有所覺悟,我想,我應該跟你握手言和。這樣才算是放過我自己。
“我要為我過去的所作所為,向你說一聲‘對不起’。”
說完,她朝顧迦洛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