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是皇上,你就算是再寵著我,你也不會把我和你放在同一條公平的線上去。
“天愛。”他輕聲地叫著。
我吞下一口氣,抬起頭看著他滿眼的幽黑,如墨一般深不見底。我淡淡地笑了:“好啊,你把君如玉許配給莫離,然後你放我離開宮裡,有些事兒我想我也得跟你說清楚,當然我是不想讓莫離傷心,失魂落魄的,我進了宮裡,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說過的,你會隨意給他塞一個女人,向莫離也不敢不從,是的,他不會不從,因為在他的眼裡,你就是君,他是臣,所以他不會抗議你什麼,然而我不是你的臣子,也不想做你的臣子。如果你要給莫離許配什麼親事,我不反對,我知道我沒有什麼權利來反對,你可以做這些事,最後你要把我放了。”
他臉上的笑意,慢慢地隱了起。
我沒有退一步,依然那般淡淡地看著他。
他低頭端著那薑湯,淺嘗一口攏起眉頭說:“這湯都變味兒了。”然後叫了公公過來,將這湯給端了出去。
湯沒變味,變的是你的心態吧。
跟你玩,我也會越來越強大的,該悍守的我不會退步,可是要退的,守不住的,我依然會悲哀。
“且不說這事了。”他說。
我暗裡鬆了一口氣,我知他是試探,如果我退了,他許配的可能不是君如玉,而是彆的女人,但是他一定會這樣去做的。
夜黑如墨,看著他睡著了,我便起身,他一個轉身來抱我:“彆動來動去。”
“我要去方便一下。”甩開他的手。
他還有些睡眼迷蒙,應了一聲:“嗯。”就轉個身去睡了。
輕聲地下床,套上鞋子就出外麵去。
他的文案之類的東西,大部分都不在寢室,而是在書房。
我出了去花廳,守夜的宮女趕緊過來:“小姐這麼晚了,要到哪去?”
“方便一下,去外麵的吧,這個夜壺味道太難聞了。”
她們還真不敢說什麼,帶了我出去外麵,有一間專門的茅廁,我進去便開了窗爬出去,摸到禦書房的後窗,全都扒不開的,他令堂的,鎖這麼緊乾什麼。
不得不光明正大地轉到書房的正門,沒有人守著呢,我便推開門踏了進去,趕緊又合上。
“在哪呢?在哪呢?”我低低地自言自語。
跑到書桌上去摸索著,可是黑乎乎的,什麼也摸不出來。
要不我全部都偷出去,再慢慢看好了。
窗邊有掛燈籠的,對了,我開個窗子,再借著那光看一看就好了,要是有我撕掉就好了。
這麼一想,就將案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抱了起來。
“天愛。”
門外響起李棲墨的聲音,差點沒把我嚇得跳了起來。
靜靜地聽著,心驚肉跳地等著,剛才可能是幻聽吧,李棲墨明明在床上睡得十分的香呢,我一定怕李棲墨抓住我,越是怕,就越是會自已想出這些東西來。
“傅天愛。”又一聲不耐煩地叫,我心跳得急,抱著東西就想往窗邊去,那裡有很多的書架擋著呢,而且要是進來了,我還可以推開窗跳出去。
門吱的一聲響了,我也跳到窗邊,一手去推窗,懷裡的書嘩啦啦的跌落在地上。
一偏頭想看看有沒有驚動李棲墨,乖乖,二隻黑幽幽的眸子就在書架邊看著我,渾身黑黑的,隻有二隻眼睛,染上了窗外此許的迷蒙火光,變得幽幽而亮。
冷風一過,脖子一痛,我軟倒在地上。
李棲墨將我抱回去的,我醒來他還訓我:“你去書房乾什麼?”
“沒有什麼?偶爾路過,我就想進去看看。”
“扯謊吧,傅天愛,要是真是看看,你就不會這樣心虛了,還撞在書架上,架亂了倒是好,反正朕會讓你一本一本撿回去,就是你這腦袋,也不怕撞碎。”
不會吧,我是撞到腦子的,難道那雙黑幽幽的眼睛,也是我所想出來的。
我發現,我思維真的有些亂了。
揉揉脖子,還真有點兒痛來著,腦袋倒不會很痛。
不過訓了一會,他就讓我睡,天色也快白了,他睡了一會就去上朝,還千交待萬交待,一定得讓我好好去收拾他的書房,誰也不許幫忙。
我進去一看,有些傻眼,昨晚上居然發生了這麼大的狀況,書架應該是一排壓倒一排的,但是現在扶了起來,就是書沒有放上去,而是還堆在地上,這就是李棲墨想讓我做的事吧。
什麼也不乾,先跑到案桌上去,那些文案又擺得好好的,還插了幾朵花。這麼有空插花,怎麼不把書順便擺一擺啊,他就是不想讓我閒著。
不過也好,昨天晚上沒有怎麼訓我,我還真有點不習慣了。
摸摸腦袋,跑到他的龍位上去坐著,雙眼滴溜溜地一轉,裝腔作勢地說:“李棲墨公公,不必多禮,哀家要休息了,你且退下。”
“把李棲墨這個賤人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把他閹了。”
“李棲墨,我看你橫,你雖然自稱是朕,哀家可也不是吃素的。”
開心地笑了起來,一本一本地翻開他的文案看,可是我翻開翻去,還是沒有一本關於晉升妃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