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到慈恩宮裡,卻沒有看到君如玉,隻有君小喬一個人在寫啊寫的。
坐下,等了好一會還是沒有來,就忍不住問君小喬。
“小喬,你姐姐呢?”
君小喬冷哼,也不說話。
我笑笑:“原來小喬你舌頭斷了點,不會說話了。”
“誰不會說話來著。”她白我一眼。
“你不知道你姐姐怎麼了嗎?”
“我乾嘛要回答你。”高傲地睨視著。
你還坐著,居然用那角度來睨視我,讓我歎息:“小喬,抬頭看著我吧,我眼睛我臉,沒長在腳下,你生得矮,不是你的錯,是你吃得多了長過火了,就沒有再長高。”
“你罵我?”
“啊,你聽得出來啊。”我笑笑:“我還以為你聽不出來呢?君小喬是誰啊,君小喬隻會抱著猴子玩兒,和你姐姐相差得天遠地遠的呢?”
“你還不是和你姐姐相差得天遠地遠的,你敢說我。”她站起來,掐著腰兒:“君如玉是找死,昨兒個竟然敢放你出宮,活該讓我太後姑媽治死她,讓她跪了一夜,如今可好了,躺著不動了。看她還敢不敢不把我放在眼裡,莫天愛,你現在好醜,你敢不敢再長醜一點。”
“我敢再長漂亮一點呢,你敢嗎?你敢再胖一點,胸再平一點,屁股再大一點,臉再胖一點嗎?”
“你……你……”君小喬氣得要命。
我又笑:“對了,還敢再結巴一點嗎?手指還敢再胖一點嗎?”
“啊,太後姑姑,莫天愛這個賤人欺負我。”小孫子哭著跑走了。
我坐下,安靜地寫著我的字。
有些愧對君如玉,不管太後要罰我什麼,我也挨了這罰吧。
果不其然,太後讓人傳了我過去。
但是不是罰我欺負了君小喬,而是拿著昨天出宮的事來說了,說我不守宮規,私自出宮,眼裡沒有她,沒有皇上,沒有這個皇宮,沒有王法,差點就沒把我說成十惡不赦的壞人了。
上輩子,我一定挖過她家祖墳,在他們墳頭上尿過,不然怎麼會什麼罪名都有安在我的頭上呢。
說得那個流利,都讓我聽得二眼發直了。
聽不下去便直接就說:“你不就是要罰我嗎?中間的省略吧,你直接說,要怎麼罰我。”
她怒不可遏,直罵我:“哀家給你機會改過,你卻還是死性不改,明兒個就罰你去梅林裡把那些草都弄乾淨,等著五月青梅熟了,再給搞下來。”
“好。算了,不用等到明天,我現在就去。”
“你,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把她給趕出去。”
“不用你趕,你不請我來,我還不想來呢,有本事的彆再宣我過來,你討厭我,我也討厭你。”
她氣得緊,我趁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馬上就溜了。
直接就去青梅林裡,梅花儘落,綠葉濃濃,在葉間一個個青梅大大的,肥料真是足啊,這才三月底呢,看樣子就要熟了。
摘一個放在嘴裡咬嚼,又酸又澀,可是,真好吃啊。
拔草我不怕,在涼城裡我也不是沒有做過苦事兒,彎下腰去抓著那些柔弱的小草兒就一拔,泥土也是鬆鬆軟軟的,這宮裡的地方都是定時有人清理的。
槿色陪著我做,沒有一聲怨言。
反倒是我過意不去說:“槿色,你站在一邊就好了。”
槿色不願意:“娘娘,奴婢是照顧娘娘的,怎麼能讓娘娘一個人做著事呢,娘娘一邊坐著便好,這些臟事,讓奴婢來做,彆傷了娘娘的手。”
我就笑:“怎麼會臟我的手,比這些更臟的活兒,我都做過,反而洗淨手腳做著妃子,倒是不習慣了。”
“娘娘,你和宮裡的妃子,不是一樣的。”
“當然不一樣了,誰要和她們一樣,每個人就是每個人,乾嘛要跟彆人一樣啊,嗬嗬,這青梅太誘人了。”一抬頭就能看到。
我抬頭一咬,咬下一個青梅樂滋滋地嚼著。
槿色低低地叫:“娘娘,沒洗的。”
“沒有什麼關係,比在慈恩宮裡做孫子要來得舒服多了,寫什麼字,繡什麼雲海,滾她的遠遠的,本姑娘還是喜歡到這裡來受罰,罰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也願意。”
槿色看著我,華麗麗地無語了。
拔草拔到中午,外麵看起來很乾淨,那就是麵子事了,裡麵就胡亂地弄一把。
我折下二枝梅枝,上麵是累累地果實,晃著一邊摘下來吃,一邊往未央宮裡走。
槿色還在背後叫:“娘娘,彆吃太多,會鬨肚子痛的。”
“不會的。”前二次痛,不過是遇上小人了,我有著無比強悍的肚子,吃啥都沒有什麼關係。
窮人的孩子,好生養啊。
李棲墨要是改名叫狗剩,一定就不會吃魚吃到又拉又吐的了。
低下身去在湖裡洗手,那些綠葉開始鋪出來,冒尖出來了,很多,要是到了夏天,不知怎麼一個瘋生。
抬頭看到那橋上,清清的風,和熙的陽,華麗的衣服和那俊男美女。
“槿色,那是皇上,還有我姐姐呢。”
“娘娘要過去嗎?”
我搖搖頭:“不過去了,姐姐不會喜歡我去打憂的。我們就從那兒走回去吧,他眼尖著叫呢,能看到我的,我有些想睡,要是他來了,你可一定要叫醒我。”
“是,娘娘。”槿色舒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