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啞巴了,然後我還看到他從耳根開始浮起了點點的紅意,直浮到那張好看的臉上。
這老臉,居然還會害羞,還會燥紅啊。
忍不住笑著,他沒好氣地一笑:“看吧,朕想著事兒呢,現在倒是忘了。”
“想那麼乾什麼呢,槿色,你將禮物拿上來。”畢竟是後宮妃嬪的一番心意,往日我不屑與她們為伍,但是現在知道,在後宮人人都是不容易。
沒一會槿色領著宮女上來,好些的東西,沒有一樣是重複的。
有人送了精致的珠花,就有送衣服。
最後一件衣服是姐姐送的,那暗繡或謂真是出色,軟軟暖暖的,錦白色的料子,綴著淡金的線繡了無儘的花兒,便成了輕淡的鵝黃色,卻是那般的貴氣。
“你姐姐的眼光不錯。”他也讚。
“快過年了,你要封我姐姐做什麼?”
他捏捏我的鼻子:“這事兒,就是你做的了,朕隻管蓋個印了。”
“真好。”我笑,很是心滿意足。
什麼都很圓滿,我現在幾乎什麼都有。
有墨,有姐姐,有孩子,有飯吃,有家,有人陪著。
“走,還有個禮物送給你呢?”他又再笑吟吟地將用帕子將我的眼睛蒙住。
不過這一次不是外麵了,而是在房裡,他抓著我的手去摸,柔軟的毛讓我叫出聲:“是鬆鼠,肥鬆鼠。”
一把扯下來看,紅紅的,這隻偽紅狐,你好意思麼,去年害得我好慘,今年還看到你,還吃得越來越胖了,剝你的皮了。“
“這才是紅狐。”
我認真地看,好像和那肥鬆鼠不太一樣呢,尾巴也是長長的,而且身子好長,那眼睛像是黑濯石一樣黑而漂亮,可是不像鬆鼠一樣膽小,老是滴溜溜地轉著,它是驕傲而又高貴著,不屑於一切,被關在小籠子,依然那般驕傲。
“天啊,紅狐,李棲墨你真的獵到紅狐了。”
“今年得照顧著你,不然朕也就去了。”一揮手,一個公公將一蒙著布的籠子放開,蹦跳著跑出一堆紅紅的東西來。
這……這不就是偽紅狐的紅鬆鼠嗎?
“喜歡不,皇後。”
“喜歡。”
“那你親親朕。”他點著臉頰。
彆以為我不敢,有人在怕什麼,當他們是肥鬆鼠好了。
撲過去,抱著他狂咬,咬他的鼻子,咬他的眉,咬他的唇和小巴。
害羞的人,還是他。
他大呼:“皇後變了,把朕的皇後還來。”
往時隻有你調戲我呢,捏捏他的臉:“今兒個我生辰,我最大。”
真開心啊,意想不到的禮物。
讓我想到了去年,他也是送隻肥鬆鼠給我,讓我和它大眼瞪小眼,讓我記著我輸得多慘,居說還亂花他的錢了。
膩在他的懷裡笑,去年我一定想不到今年我隻有他,會依著他,會心裡愛著他。
“喜歡不?”
“喜歡,墨,謝謝你,我真的好開心。”
這些東西,也是用了他一番心思的。
他笑得很得意,他看著我,黑眼裡隻有我。
曾經我也和紅狐一樣驕傲,不屑於這些,可是那樣太冷了,太寂了。
晚上還有驚喜等著我,就在鳳儀宮裡放的煙花,點亮那黑黑的天空,幾乎想流淚啊。
他的生辰我都沒有怎麼用心思去送他禮物,不是他都有,而是我沒有下心思,還以為不在乎,可是總能感動得想落淚。
那般那般的漂亮啊,人生如煙花一樣,就要這麼燦爛一回。
那璀璨的光景下,他吻上我的唇,他說,他愛我。
我低低地依在他的耳邊說:“墨,我也愛你。”
惡心的話,成了世上最好聽的話,那些燦爛,焉能比得上眼前的這美色,親啊,膩啊恨不得就滾到床上去。
可是我身懷有孕,他隻能摸摸親親。
我想我不會吃醋的,他後宮這麼多的女人,全都是依著他,全是他的,而今我也給不了他很多的東西。
第二天宮我急信而置,我不得不帶著人匆匆地出宮。
細雪沙沙地下著,一地的淺淺銀白,風嗷嗷地吹著。心是裡讓這細雪壓得重重的。
那灰煙狼籍的地方,沒有銀白,一片的烏黑與焦灼。
雲淨徒敗地坐在那燒得隻剩下一半的糧上,臉上儘是烏黑,頭爭也鬆散,肩頭垂下來那般的無力。
我心痛啊,這麼多的糧,我們蓄了這麼久,花了這麼多的錢財,可是到頭來,就要送到北方去,竟然變成了這樣子。
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有守夜的人,可是都讓人敲昏了,全部葬身在火海之中。
已經蒙上了白布,沒看到那被燒死的人。
昨天我多快樂啊,昨晚上,我還在看煙花呢,安知這裡竟然讓人放火。
槿色扶著我,有些擔憂:“娘娘。”
我想笑,笑不出來,我想哭,哽在心裡。
死了這麼多人,燒了這麼多的糧,這麼的狼心。
我和太後的賭約,太後要認了真,當我已經弄好這一切之後,結果竟然成了這樣。
是太後改宮規不成,便想著讓我自已提出不做皇後嗎?
可是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燒了這麼多糧,多來之不易啊,還要把這些無辜的生命都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