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礙眼啊,原來他最是喜歡這麼的溫柔可人了。
是啊,我要發瘋。
我笑,我就發瘋給你看看,眯起眼,狠狠地將手裡的暖手爐朝他的腦袋給砸過去。
真準砸個正著呢,砸得傅潤芝叫了起來,砸得他摸著腦袋回頭狠狠地瞪著我。
我惡意地笑了:“這才是發瘋。”
“皇上,皇上疼不疼。”傅潤芝心疼地叫著。
他就瞪著我,也不說話,也不吭聲。
我抬起下巴:“回宮。”
先是讓他氣得大哭,可是往宮裡走,卻是十分的安靜,不想哭,不想笑,不想想什麼。
雙眼望著外麵的積雪,白得那般的刺眼啊。
“娘娘,奴婢去問問承乾宮裡的公公,皇上怎麼樣了,有沒有傷著,再打聽一下是怎麼回事,皇上不會這般對你的。”
我抓了槿色冷靜地說:“不必,不問,不管,不聞。”
“娘娘。”她輕聲地說:“彆生氣,冷靜一些,彆讓一些小人乘虛而入。”
我翹起唇角笑:“槿色,我也有我的驕傲的。”
“槿色明白了,槿色不會再勸娘娘。”
真是聰明的女子,怪不得我會這麼喜歡槿色。
我是不如她,我冷靜不下來,難道她也能明白我。
雖說傷他是一個罪名,可是我死豬不怕開水燙,怕你什麼呢?晚些有禦林軍過來,將鳳儀宮給包了。
怕你啊,你就是拉我到牢裡,我也不怕。
沒拉牢裡,晚上是太後過來了,將我怒斥了一頓,然後將我關在鳳儀宮裡的小黑屋裡。
原來每個宮,都有小黑屋的,這宮裡的人都有毛病,有事沒事就關小黑屋,關久了,我還怕麼。
可是,我怕,黑暗無邊,因是我懷了孩子,太後沒冷著我,叫我給我幾件衣服,讓我好生在暗房裡思過。
我真怕啊,總感覺楊寶林就躺在我的身邊,身上都是淚,五官扭曲著,她的手指在地上抓著,抓出一條條的血道,直朝我而來。
我被逼進了暗角裡,可是她還要往前來,我捂著鼻子,大氣不敢出。
又感覺到她甩著長發,在小黑屋裡快樂地走來走去,然後叫我,朝我笑著流下滿臉的血。
可怕的血,暗紅的血。
我知道從身體裡流出來的血,會很痛很痛。
重則失去性格,輕則就像我一樣,失去孩子的痛。
真冷啊,還有蟑螂在地上爬著,我用手使勁兒地掃開,用衣服包得緊緊的,恨不得連頭也埋下去。
楊寶林,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就去找讓你死的那個人。
“喂,喂。”有輕輕地聲音在窗外響著。
我怕這些,聽到吱的一聲響,又有些奇怪。
“是我。”輕輕地笑意,然後一個人躍了進來,再將窗給關上。
“襄王,你來這裡乾什麼?”
“我也挨了罰呢,我就罰我自個來和你一塊兒關小黑屋啊。”
“那你小心點,彆踩著蟑螂了,那可都是鳳儀宮裡養出來的。”
他笑,坐在我的身邊:“還真冷得緊,要衣服不?”
“不要。”輕聲地說。
太後要罰我,但是會想著不要凍著她的孫兒的。
“我給你帶了吃的來,很燙的哦。”他輕聲地笑著:“才煎炸好的蛋餅可香著呢。”
找著我的手,然後塞在我的手裡:“吃吧,彆餓著你自個,現在可是要做娘的人了,彆任性啊。”
“能讓我靠靠你的肩膀嗎?”
他伸手過來,在黑暗裡摸著我的頭,再挪到我的身邊,將我頭壓在肩頭之上。
伸手,輕輕地揉著我的發:“想睡就睡吧,我不介意的。”
“外麵不是有人守著嗎?”
“我放倒了。”他甚是得意地說著。
有些無語,有些想笑。
“不想說些什麼?”他輕鬆地問。
我說:“不想。”
“也不想哭?”
“哭什麼啊?”
“來,跟我說一下關進小黑屋裡的感受,你打算出來後,如何打算,你以後打算,怎麼走,你有沒有想寫一本書。”
我忍不住想笑,又想哭。蹭在他的肩上,蹭啊蹭的,還是將淚給忍住了:“我被關小黑屋太多次了,不害怕,也沒有什麼感受,油鹽不進死豬不怕開水燙,如果可以賣錢的話,那我就想寫書,我被關小黑屋的那些日子,或者可以是我和小黑屋的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