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大將軍聽令,封你來鎮南大將軍,即刻領兵十萬,即刻動身到西南,削西南王之權勢。”
上官左相又驚心了:“皇上,十萬人馬?”
這西南王曾經蠢蠢欲動,不過給壓了下去,那時也是忌憚著他的勢力,不知深淺,隻留得李檀在宮裡作質子。而今這麼多年,安知他在西南養兵買馬,實力如何。
“朕自有打算。”他並不喜歡把他布置的事告訴上官左相。
一個文人就好好的鋪佐,但是權勢看得過重,養黨羽,勢必得剪除。
若不是籌備一切已久,這般下令,也不知後麵還有多少事情得傷著腦子。
“朕帶著三十萬,半月之後出發西北。”他徐緩地說:“密不發令,此事隻有爾等知道,不得於外人知道。
“是,皇上。”
上官看著皇上,隻覺得此時的他,像是展開翅膀而飛的鳥。
似乎也是他所不能再看透的那個皇上了,長大了,如鷹一般的犀利。
一夜的不成眠,想著天愛,想她的笑,想她的恨,越想越是痛疼無比,恨不得此刻就能去找到她。
那邊的官府,還是有特意找了一個皇後的,居然沒有一個人被燒死在裡麵,而宮女,公公,侍衛之間也看了,不知如何去分辯得出哪個是皇後。
如此這般,狡黠如狐的天愛,但願是活著的。
靜待吧,如此隻有靜待。
多年以來埋下的潛伏,不消多久就會有消息的。
真想她,想到心癢得發痛。
“皇上。”公公輕聲地在外麵叫。
“進來。”
周公公進來:“皇上,西南那邊探子傳來,整個西南暗裡尋找著她。”
他心一喜,那就是她還沒有死的是不是?
他像個孩子一樣,坐起來笑著對周公公說:“她說過,她有九條命的。”
周公公心裡微歎,皇上真的是愛慘了皇後。
“皇上,是的。”他應聲:“那邊有什麼消息,很快便會再傳來。”
他臥下床去,傾臉看著窗外的星光。
天愛,你有九條命的,這是你說過的。
這事瞞著太後,後宮之人本也不必知曉這些事兒。
太後又差人過來,問他孩子起名的事兒。
他提筆,寫上二字:歆上。
秋風鼓,葉兒黃。
去慈恩宮裡看到那哇哇哭的孩子,是否也是知道你娘出了事兒,哭得如此的傷心,彆怕,你娘有九條命。
太後令人將孩子抱過去給皇上,笑嗬嗬地說:“皇上,你快抱抱歆上,他可不喜歡躺著,總愛讓人抱著。”
抱過來,細細地看他,長大了一些,眼珠子烏黑,靜靜的看著他,就像是一個人的眼神。
“歆上。”他輕聲地喚。
摸著他的小手:“父皇得有一段時間,不能再來看你了。”
“皇上這倒是要去哪兒?”太後好奇地問:“如今也是秋了。”
將孩子給奶娘:“母後,進去談談。”
扶了太後進去,一番細談,太後頭搖得緊:“皇上,這可是萬萬不可,這是冒險啊。”
“如不冒除,三王相結,引了突厥進來,盛世更是危矣,朕如今便是要讓他們都知道,朕這個皇子,可不是隻坐在高堂之上的。”
“可是,皇上……”
“母後,父皇有意傳位於慎王,母後也是知曉的,隻是礙於宮規,朝綱,必得禪位於朕,可是父皇待得慎王卻是想得周到,倚靠著強大的突厥,就怕有一天朕會動了他。”
太後也沉默,眼裡有些痛。
一些事,總歸是傷到了,儘管皇上從來不說。
“母後,朕身為皇上,不管父皇怎生的一翻苦心,平天下,清君側,真正要做到四海升平,如若朕將和父皇一樣,也是戰死沙場,以後歆上便是太子,太後扶持。”
太後淚一落,忍不住叫了出聲:“棲墨。”
“母後,盛世若是沒有帝王燕之世,在位之皇上,無一能長壽,朕早看開於天命。”
“哀家寧願皇上莫去,但願求得平和。”
“朕卻不能這般畏縮著,不去吹風淋雨,不知其勁,母後,男兒也應聲在四方,西北之行必然是去的,隻是宮裡之事,還得母後多費心思,清太妃那兒得讓人看顧著了。”
太後點頭:“哀家自知這些利害的關係,可是皇上,哀家還是不讚成你出戰啊,沙場之事,詭異難測。”
“母後,朕一意孤行,無可動搖。”
出了外麵,孩子已經沒有在哭了,他看了孩子一眼,然後道:“槿色,好生照顧著歆上。”
“是,皇上,奴婢一定會好好照顧小皇子的。”
他出去,身上染上了夜的冷。
北邊的星星,閃爍非凡,他將要去那兒,不管是死是活,都必須得去。
如果有生命是注定,他逃不過此劫,他必也不會怨恨。
不過凡事,何必想得太是悲落。
李棲墨已經不再是初上帝位,什麼事都有些戰戰兢兢的李棲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