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和他再在一起,但是我並不想讓他擔心我的。
他對我有情,有愛,我心裡知道,若不然也不會那般壞,把我困起來。“大胡子,我問你件事啊。”
“你問。”他大方地說。
“你說二個人在一塊兒,可是總是吵,覺得缺點很多很多的,可是當分開很久之後,甚至連缺點也會想,這是為什麼啊?”
“這是賤。”他說。
“……”於是,我對著他無語了。
為什麼啊,為什麼,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可以愛,不可以相處,必定會是有恨的。
我們的恨,就是一個死結,已經無法再解開了。
莫離的死,是我心裡不可觸摸的痛。
其實一到番國,就是一直往番國國都走的,一路上隻是沒有耽擱治療而已,遇上一些有名的大夫,就什麼法子讓人都試一試。但是眼睛很不爭氣,總是一時看得見,一時熱燥上來就看不見了。
喝的藥多了,對身體不好,所以大胡子一般也不會讓大夫給我開過多的藥,不然一天照三餐喝,還用不用再活下去,早把我給苦死了。
“喲,哥,你回來了。”卓瑪帶著人,跑出番國的國宮裡來,笑嗬嗬地看著,雙眼滴溜溜地轉,一會兒轉他身上,一會兒轉我身上。
“哥,要不是老遠看到你一嘴毛,我都不敢認識,你好大的膽子啊,居然把人家的皇後給拐過來了。”
“亂說什麼,小丫頭片子。”大胡子叔叔笑著。
手沒敲下去,而是輕撫著卓瑪的頭發。
卓瑪笑得好是開心,小丫頭片子,這麼一個稱呼,曾經也是莫離最喜歡這以叫我的,可是現在,莫離現也不會回來了。
“天愛,嗬嗬。”卓瑪叫著我的名字笑。
我也擠出笑意,大胡子的手一落,揉著我的頭發:“這算是哪子皇後啊,我告訴你,這是個半個瞎子,看你哥長得風流俊俏,死活要跟著來,我有什麼辦法,你也知道哥在外麵不容易,就隻能把人給帶回來養著了,這丫頭,嬌貴著呢。”
卓瑪笑得開好心:“哥,你逗我啊。”
“不逗你,逗誰。”他也笑。
卓瑪過來拉我的手:“天愛,看到你真是高興,咦,你看哪裡啊,你不會真的是瞎了吧,啊,哥,真的啊。”
大概是大胡子點了頭,卓至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有些急切地說:“天愛,對不起,我不知道。”
我笑笑:“沒事,本來就半個瞎子了,是你哥弄瞎的,他得負責。”
“我去告訴我父皇,讓我父皇打他屁股。”
“好。”這主意真不錯。
大胡子上來,一手攏著我的肩,一手拉開卓瑪的手:“多大年紀了,還要告狀,行啊你,腦子就一直沒有什麼長進的。”
“告狀是人生之樂趣,與腦子無關。”
他笑:“天愛你就少挑拔了,走吧,到哥哥地盤,讓卓瑪帶你去好吃好喝。”
“哥,難道你不打算進去嗎?你一回到都城,父王就知道了,他說回來要打斷你的腳。”
“真的?”我開心地問:“這下可好,就算是你哥跑,我也不怕抓他不到了。”打斷吧,打斷好啊。
卓瑪歡快地笑著,轉到我身邊來拉我的手:“天愛,我們進去,哥啊,提醒你一下,父王最討厭看到你的胡子了,你要是再不弄乾淨進來,父皇會讓宮女,一根一根給你拔掉。”
這盛景,真可惜我是看不到。
大胡子長歎:“留個胡子,我容易麼,你們都和我的胡子作對,所以我寧願去盛世不停地流浪。”
“咯咯,天愛,我們走。”
“卓瑪,你變壞了。”也會欺負大胡子了。
她笑,小聲地說:“欺負人可真是好好玩啊,小心,有台階,嗯,好,快些進宮裡,然後讓禦醫給你看一下眼睛。”
心裡有些感動,然後我問她:“卓瑪,你不問問我,為什麼獨自出現在這兒嗎?”
“不問了,嗬嗬,有你的地方,我哥哪會不去啊,而且火燒行宮的消息我們也知道了,天愛,我想抱抱你。”
“我可不想抱著個女人,你的胸會把我壓扁的。”
“天愛,你隻要欺負我哥就好了,我就不要欺負了,嗬嗬,再抬腳過門坎,好了,一路平平,這左手邊是湖子,右手邊是林子。”
她一邊走一邊給我解說著,極儘詳細。
我覺得遇上了他們兄妹,真是我修來的福氣了,人生的緣份,該遇上的時候,總是不差一分啊。
禦醫給我看過,也頗覺得無能為力。
一室的沉悶,讓我受不了。
“嗬嗬,沒有什麼,時而能看到,就比很多人強多了,你們彆為我擔心。”慢慢,慢慢就會全看不到,然而慢慢我也會習慣的。
“天愛。”卓瑪的手抓著我的手。
我笑:“沒事的哦,彆太緊張了,讓我都接受不了呢。”
“卓瑪,你帶她去洗淨身子吧,我就沒有見過比我還臟的女人,真是受不了她身上的味道。”他故作輕鬆地說著。
其實我也受不了,可是一路上難道要風光地來嗎?難道要給番國惹禍嗎?那可不是我的本意了,而今有封王作亂,意欲殺我,還全城戒備起來了。
李檀,那個曾經黑白的少年,帶著書香的味道,也許也是一去再也不會回頭了,他在那兒守著,不讓人出,是不是你父親想要殺我,李檀,我知道你並不想,可是想必我們再也走不回以前了。
長長地歎息著,任由宮女梳理著我洗淨的長發,臉上讓人撲著粉,忽爾我想要是看不到,倒也不會是一件不好的事,這樣的話可以不去看人世間很多不想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