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嚇得倒退了二步:“你想乾什麼?”
我鎮定地看著他說:“我厭倦了這一切。”
我要賭一把,我要離開你,因為你不愛我,我也不愛你。
於是我放手,那麼那麼的痛,我不哭,我咬著牙,靜靜地看著塵土飛揚而去,他不知我會放手這麼快,往前跑上來想要接住我,隻是來不及,腳尖就在我的眼前。
痛啊,真的痛啊,可是我卻努力地擠出笑意。
我聽到倒喝一口氣的聲音,我瘋了,我想我真的要瘋了,我不是一個很有忍耐力的人。
有時候我隻是不願意去計較太多而已,可是李歆上,有些事情是我不想再往前一步的。
當我知道你是一個花心的人,隻是一個登徒子,那麼我也會學會狠心,把你們之間所有的關係,都割得一乾二淨的。
我承認,我心裡有你的位置,當我聽到那些話,當我看到希希親你的臉,我心裡是很痛很痛的,我想對天大叫,可是我不能這麼做,這是宮裡,要想要奔跑,但是我不能,你總是說我肚子裡有孩子,要我穿很寬大很寬大的衣服,要我穿布鞋,這些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一切都是孩子,那如果我們之間沒有孩子,對於你對於我,是不是就是一種解脫。
我不要孩子,我不要你的委屈,我也不要我的心,再為你多想些什麼。
摔下來,是一種解脫,也是一種歎息。
你輕顫動著長睫毛,還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抱起我,朝你笑,但是我笑出了冰涼的東西。
我輕聲地說:“李歆上,這會兒,我們可能就沒有什麼關係了。”痛啊,四肢百骸,哪兒都痛著。
你大聲地叫著:“禦醫,禦醫,快叫禦醫來。”
哦,幫來你也會害怕,你抱著我,可是你的手還是顫得厲害,你跑得快,你心跳的聲音,我也聽得清楚了。
孩子,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愛你。
我也不知道,如何處理我在宮裡的位置。
於是我選擇了這麼一種方法,這是一個決裂,可能我一生都會為這麼一個決定後悔,但是至少現在,心裡是微微寬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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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痛到骨子裡去,如我所願,孩子沒有了。
娘抱著我,輕聲地跟我說對不起,這被子的柔軟真好,總是把我流出的淚給吸了去。
娘,哪是你對不起我,怎是你的錯。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已做的是什麼,當時圖得一個痛快,快刀斬亂麻,可是總是事情的後麵,才知道自已做錯了多少。
身體是痛的,心也是痛的。
可是我不敢去想後不後悔,沒有路可以給我再走回頭的了。我明白這個道理,即是做了,不是談怎麼後悔,怎麼怎麼不該如此,而是怎麼去麵對。
要的目的,原來是這樣的。
嗬嗬,有些可笑,再痛,也得死咬牙忍受著,這是活該的,這是應得的。
我朝娘一笑:“娘,我終於和他斷了,所有的關係都沒有了,娘,你不要哭,這是西泠做的決定。”
天色微涼了,身子也是微涼的,也許不是天氣,而是孩子沒有了,心裡涼涼的。
拉上被子蓋著,手心裡還有些讓石子搓傷的,淡淡的血痕還看得清楚,但是痛的,卻不是這裡。
最痛的是腳,居說傷到骨頭了,還有些骨折。
風狂吹著,絲絲的雨意隨著風吹進來。
我掀開被子,單腳跳起來去關窗。
關好的時候,又想喝水,又跳著去喝。
門輕輕地讓人打開,公公輕聲地說:“太子殿下請進。”
我眼角瞧一眼,他竟然一頭一臉濕濕的,很狼狽,很憔悴。
他看著我,深深地看著。
我低下眸子認真地喝著水,喝完就跳著要到床上去躺著,我得養著身體,這是我的,我不要一輩子與痛相連著。
“什麼都如你願了。”他開口冷淡地說。
我朝他一笑:“是啊,什麼都如我願了。”
“杜西泠,你怎麼就這樣心狠啊,你怎麼……”
“我就是想離開你,就是要跟你斷絕所有的關係,我杜西泠做事,一人做一人當,有什麼事,你想怎麼樣,你衝我來就好了。”
他淡淡一笑,徒然地坐在椅子上:“真狠,杜西泠,我真想不到你真的這麼狠。”
我就這麼狠,怎麼了。
我就是要和你這樣的人斷絕所有的關係,你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你太多心了,你看這個叫妹妹,看那個叫妹妹,看這個親親,看那個親親。
趁著我現在還隻是對你有一點點的喜歡,現在斬斷最好。
免得到了最後,我都不知自已會成人還是變鬼。
有時候我很慶幸,我還是一個可以看得清很多的人,很理智的人,可以狠得下心來。
他徒然地了出了去,傷腳依然讓我痛。
可是這事,也慢慢地過去。
有些傷,留在心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