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玉兒這麼問,鄭先生愣了一下。爾後十分不解的看著宋玉兒道:“姑娘問的是當今聖上的第六子端王殿下嗎?”
宋玉兒心內還是十分激動,怕這鄭先生說出自己心內所想的話,又怕鄭先生什麼都不知道。現在鄭先生這麼反問,宋玉兒點了點頭,道:“是……是端王殿下。”
鄭先生依舊不解:“姑娘為何想要知道端王……”那麼久之前的事情呢?
宋玉兒深吸了一口氣道:“求先生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怎麼給您說。但是我保證我沒有惡意的,您隻需要將三年前端王有沒有未婚妻,或者那未婚妻出了什麼事情好嗎?鄭先生,我真的沒有惡意的……”說著,宋玉兒的聲音便又哽咽了起來,她說不下去,她害怕。
鄭先生看了一眼眼前這女子,不知為什麼今日裡她看起來是這麼憔悴。但是鄭先生直覺裡覺得眼前這個女子應該與那端王有著什麼聯係,況且這女子身上的衣物,看起來皆是價值不菲。
哎,鄭先生歎了一口氣。都是可憐之人,明明都知道了解之後會傷心,為什麼還是一定要知道呢。
當年端王未婚妻子一事,在京都內造成的影響十分久遠。鄭先生又是說書之人,彆人編的深情段子,他自然是知道的。
看著宋玉兒急切的表情,鄭先生才將事情的原委慢慢道來。
原來,三年之前,祁乾元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子。那個女子叫做李妍女,是禮部侍郎的女兒,被文成帝親口賜的親。
本來一切準備的十分妥當,郎有情妾有意,就隻等著東風一吹,便可成親。可是就在兩人準備成親之前,那李妍女竟然在遊玩之時,竟溺水身亡了。吏部侍郎痛失愛女十分心痛,但是端王祁乾元比他還要心痛。為了這李妍女,祁乾元竟然守孝了三年。若不是然後文成帝又將那武林盟主之女指配給了端王祁乾元,怕是端王的婚事,還會再拖下去。
說的有些口渴,鄭先生停下來喝了一口水。不過後麵的事情也沒有什麼好講的,畢竟人家以後的家事,不是鄭先生可以妄加揣測的。鄭先生看著眼前的女子,突然心裡一驚。他想著……難不成,眼前的女子就是那武林盟主之女吧?但是武林盟主之女據說十分彪悍,連一個侍妾都不允許端王納。這樣說的話,應當是一個十分彪悍的女子嘛。可是眼前的女子卻看起來十分秀氣,小巧伊人。
鄭先生搖搖頭,暗道自己多想了。因為當年那件事情,端王傳出了癡情郎的美譽,惹的一眾女子都想要嫁給他。眼前這位,應當也是執迷不悟的一個吧。
哎,鄭先生歎了一口氣。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都是可憐之人呐。
宋玉兒聽到這裡,反倒是清醒了。
現在的她,都忍不住想笑了。什麼愛啊,都是假的嘛。祁乾元不愛她,雖然她知道祁乾元當初也是迫不得己的娶了自己。但是她以為……她以為祁乾元現在是真的喜歡上了她,她才將自己的心全部都交了出去。
她愛這個男子啊,是多麼愛他啊。可是現在卻有一道晴天霹靂告訴她。祁乾元是那麼委屈的才娶了她,怪不得……怪不得祁乾元一直不願意與自己同房,怪不得。
宋玉兒笑了起來,掙紮著站了起來。鄭先生有些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這分明是心碎的表現。自己方才到底說了什麼讓她這麼痛苦?鄭先生有些自責,但是同時他也知道,若是現在他不說的話,這女子應當也是會去問他人的。
所以鄭先生站了起來,下意識想要去扶宋玉兒。但是想到男女授受不親,他這便才將伸出去的手又給收了回來。隻不過臉上的神情還是十分關切的看著宋玉兒,怕她有什麼想不開的。
但是宋玉兒笑了一會兒之後,那瘋狂的表情卻停了下來。爾後宋玉兒掏出自己袖子裡的繡帕,擦了擦眼淚,維持了冷靜的神情,朝著鄭先生側身福了一禮,這便就告辭了。
鄭先生在宋玉兒的身後不住的歎氣,也不知如何開口挽留她,便也由得她去了。
這個世界上,最難的便是情之一字。若是誰說,都是說不好的。所以這便緘默吧,不要再去攪人家的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