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水向前走了一步,她的心內也是十分難過道:“姐姐,冬梅這……”
宋玉兒對著沈若水笑了一下,但卻沒有說什麼,隻是拉著她的手走到了外麵,爾後才道:“冬梅她……也就是你如今看到的這個樣子了,妹妹也不要問為什麼,讓冬梅入土為安了吧。”
沈若水聞言歎了口氣,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麼。宋玉兒看了沈若水一眼,便又走了出去。
現在祁乾元沒有回來,可是還是有一堆事情要忙。要去找到冬梅的娘,將這件事情告訴她。還要將冬梅的葬禮辦的隆重些,還有李離……宋玉兒現在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在這裡閒耗著,便也不與沈若水敘舊,要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沈若水也知道很多事情要忙,便也跟在宋玉兒的身後,同她一起去冬梅家去了。本來她還與杜尚南有約,因為杜尚南也算是與宮中打點了不少,算是做成了一件事情,最近很得他父親的喜歡。這樣一來,杜尚南心中高興,連帶著對沈若水的態度也好了許多。
但是現在的沈若水一心裡隻有冬梅,也便忘了她還與杜尚南有約……也恰恰因為沈若水忘了這件事情,才惹出了日後的那些事端來。
宋玉兒去到冬梅家裡的時候,冬梅的娘是認得她們的,因此很高興的便迎了上來。而冬梅的弟弟,也因為皇太後去世,私塾裡放假,這也在家裡待著。
冬梅她娘往宋玉兒後麵看了一眼,沒有看到自己的女兒……她這才將目光收了回來,爾後看著宋玉兒有些惶恐……畢竟是端王妃,與他們這些平民,可是大大的不一樣的。而且這王妃沒有帶著自己的女兒竟然率先來了。叫冬梅的娘的心裡覺得,會不會是自己女兒做錯了什麼事情,這才惹得宋玉兒親自上門?
冬梅娘不由的在心內埋怨自己女兒起來,畢竟這端王妃對他們家多好,幫自己兒子,將那奴籍消除了,這樣一來,自己的兒子還能考狀元,就能擺脫這窮苦的命運。最不濟了,當個秀才認得幾個人,那可也是文化人呐。
猶豫了一下,冬梅娘還是快步走到宋玉兒麵前,行了一個禮,爾後開口小心問道:“王妃,我們家冬梅今兒個怎麼沒有跟著一起回來呀……”往日裡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冬梅娘暗自在心內罵了一句死丫頭,都這麼大的年紀了。也不靠她積攢什麼銀子,快些將自己嫁出去的話。可是前幾日來求親的人,竟都被這個丫頭都拒絕了。現在也是,這王妃都來了他們這個小地方,那個死丫頭就是不知道去哪兒了。
哎呦,真是恨鐵不成鋼啊,冬梅娘在心內嘀咕著,但是麵上還是看著宋玉兒諂媚的笑著。
能不諂媚嗎?端王妃對他們家多好,簡直就是個活菩薩啊。
宋玉兒聽到冬梅娘這麼說之後,眸色暗了一下,看了一眼沈若水。沈若水的麵色也是有些閃爍,不知道要如何給冬梅娘說。
宋玉兒猶豫了一下,這才開口道:“冬梅她……”
冬梅娘眨眨眼,急忙豎起耳朵聽起來。冬梅這丫頭,一定是做了很過分的錯事了,你看這王妃臉上的表情,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哎喲!冬梅娘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宋玉兒深吸了一口氣,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拖著對她不好對冬梅的娘不好。所以宋玉兒這次也沒有猶豫也沒有吞吞吐吐,立馬很快的回答道:“冬梅她已經去世了,希望您不要太傷心,我……”宋玉兒說到這裡說不下去了。
冬梅她娘眨眨眼,不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的心頭顫了一下,強笑著看著宋玉兒道:“王妃,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冬梅那個死丫頭真的死了?冬梅娘覺得心內有些喘不過氣來。所以她安慰自己,一定是方才聽錯了,一定是……
宋玉兒卻是不願意再說一遍那樣的話,她看著冬梅娘道:“您放心,王府會為了冬梅的死負起責任的……而那殺害冬梅的人,也受到了懲罰。大嬸,您等著,過幾日王府就會為你與小虎找到一處新居所。而在這之後的每個月裡,我們都會給小虎你們兩個贍養費,所以您不用擔心自己日後的生活。好了……大嬸,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就這麼……先回去了。”宋玉兒不願意再在這裡待下去,若是再待下去,她怕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裡,也有冬梅的影子。
冬梅娘看著宋玉兒的背影,想要出聲喚她回來,好好跟自己解釋一番。但是若是喊回來了,又有什麼事情能做呢?冬梅娘的心頭籠罩上一層絕望,那王妃都把話說的這麼清楚了,自己再問,自己在心頭上的傷口,再添上一把鹽巴嗎?
冬梅娘倒在地上,無力的收回了自己的雙手。眼淚順著她那粗糙的皮膚,緩緩的流了下來。
這個死丫頭……這麼叫了她十八年,沒想到一語成鑒。
小虎走了過來,拿著他還很稚嫩的小手,輕輕將自己娘臉上的淚水擦掉,他不解的看著自己娘道:“娘,方才那位長的很好看的姐姐是我姐姐要伺候的人把。可是這位姐姐為什麼說我姐姐死去了?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小虎再也見不到我姐姐了?可是姐姐答應我,要帶我上街去看雜耍啊……娘,娘……你說話啊。”笑話見到自己娘不說話,不停的拿著自己的手晃著他娘的胳膊。想要來借此,引得他娘的注意。
冬梅娘這才緩過神來,將自己眼上的淚水擦乾。是啊,她還有個兒子,不能因為冬梅的死就失去了自己努力的勁兒頭了。如今她兒子脫離了奴籍,算得上是有了一個光明的前途。而且方才那王妃也說了,會為她和自己的兒子再購置一處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