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在你家借住的時候,看見你書房裡有個飛機模型。”沈君妍摸出打火機,索性自己點上三支紅燭。燭光在她眼中跳躍,摸不清她的表情,“我想把它要回去,行不行?”
簡陵川皺了皺眉,她說的那隻飛機模型他有印象,這是她還在新婚時期贈給他的禮物,還模糊地有印象當時她等了他幾天。
這隻飛機是他大學時候最喜歡的型號,隻是畢業之後接手了家中公司,再沒機會去觸碰曾經的藍天夢。他擺在書房裡是為了表示他對妻子的尊重。
沈君妍要回去,他摸不清是什麼意思,但是舊物被要走往往不是什麼好征兆,他開口道:“我們和好,到時候你不用開口,它也是你的。”
沈君妍卻沒有繼續下去,她就著自己剛才的話題,看著他眼神平靜:“它時時刻刻擺在你麵前,你不覺得它重要。等它被人要走了,才覺得看見它已經是習慣了。這種情感與愛無關,與感動無關,隻是一種習慣。”
簡陵川看著她,似乎已經知道了她想說什麼。
果然,沈君妍道:“我就是那一隻在你書桌上的飛行模型。”
簡陵川皺著眉想反駁,又聽見沈君妍繼續道:“我在今天以前,一直很好奇你對我的反複態度。我們三年夫妻生活,平淡如水,甚至談不上相敬如賓——因為你在家裡呆的時間甚至沒有到四小時,而事情發生後更沒讓你對我有一點憐惜之情,連我們的孩子也可以作為感情的……”沈君妍頓了頓,“……犧牲品。之後我回唐氏,準備同你離婚,你的態度明顯和從前不同,沈湘湘也不再被你視若珍寶,反而對我珍之重之。”
“簡陵川,這是你的征服欲在作祟。”沈君妍平靜地喝了一口紅酒,掩蓋自己波瀾壯闊的內心,“你受不了曾經眼裡隻有你的女人突然對你視而不見……而且,最重要的一點,”
“我知道你大學時候有過荒唐歲月,床伴輪換無數。但是相信你也感覺到了,我們兩個之間床事很和諧。”
“你知道嗎簡陵川,”沈君妍臉色淡淡,“男人的戰爭永遠和兩件事有關,一是錢,二是女人。前者你有,後者因為你的社會地位和銀行卡上的那些零你也注定不缺。而這時,挑戰你權威的人出現了——那就是我。因此你對我感興趣,這並不奇怪。”
沈君妍摸了摸酒杯,最後放開:“你必須得承認,簡陵川,你寂寞了,各個方麵而言。”
簡陵川直到她說話,才開口道:“年輕的時候我會因為征服欲去占有女人,會因為寂寞去追求女人,但不是現在。感情的事情,我比你經曆得更多,我知道現在的你對我意味著什麼。”
沈君妍嘴唇動了動,始終沒有開口。
簡陵川給沈君妍倒上紅酒:“我以前也從來沒給人倒過酒。”向來是左擁右抱,等人添酒。
沈君妍接過酒杯,晃了晃杯中醇紅色的液體,輕輕嗅了嗅,然後放下:“簡陵川,我不喜歡紅酒。”
簡陵川拿著酒杯的手一頓,她的每一句話都意有所指,他無力招架。
他是徹頭徹尾的紅酒收藏癖,家中有地窖專門放他的紅酒。簡陵川的助理會提醒他與沈君妍的紀念日,他若是沒活動就會主動回家陪沈君妍。第一年的時候,他們結婚一直沒有蜜月期,簡陵川抽了一個周日在家辦公,陪她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