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的幾百年之後,父王看我終於安分了下來。
那年,我跟隨著父王去了蟠桃盛會。
一路上,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找他,然而,等我到達天界,找遍了弼馬溫的住所,也沒有找到他。
我打暈了一個仙婢,直接押著脖子盤問了關於他的所有狀況。
他那樣驕傲的人啊,卻是先被佛祖欲調教成佛,後又是菁菁被殺。
誌不成誌,自己也做不成自己。
一敗之憾,佛之辱沒,殺妻之愁,最終,都演變成了五指山之下的五百年的囚禁之恨。
他一直在忍,也隻能忍。
然而,最終的五百年之後,沒了頭上禁錮的他,本應該那般的瀟灑,儘情追逐自己想要的愛情,然而,終究是以及已經太遲,遲到麵目全非,遲到滄海桑田,遲到他的滿腔悲與苦,都化作了怒火滔天的憤怒。
最終,他恨這天,他恨這地,他恨這富麗堂皇,恨這欒天寶殿。
他恨透了這個世界的黑暗法則。
他勢要衝破這無儘牢籠,勢要將這天,這地,劈出一絲光亮來。
最終,他失敗了。
他瞎了眼,他成了個廢人,被天帝賜了那麼個屈辱的官職,渾渾噩噩間,給我寫過那樣悲苦的信。
一時間,我久久不能釋懷。
再次回到殿上,觥籌交錯之間,我看著滿殿的富麗堂皇與虛假的笑容,忍住了幾近反胃的惡心。
“這位,想必就是西海龍王敖閏的公子?”天帝端著酒杯,看著我,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
“回天帝,正是犬子。”父王已經不年輕了,顫巍巍站起來,滿麵通紅。
也是,哪裡能不激動呢?這是玉帝對我的賞識,亦是整個龍宮上下的榮幸。
“果然是一表人才啊!”天帝撫掌而笑,看得出,除了猴兒這名禍害,這些年,天界很是太平。
我低著頭不說話。
“快,將那禦賜的琉璃明珠拿來,賞給西海三太子。”天帝對我低著頭的動作,當成了是屈服。
明晃晃的琉璃珠賜上來,我看在眼裡,不知怎麼,滿堂的燈火映在那明珠之上,我卻隻看見了那人的一雙火眼金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