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晴下葬完後,很多親戚還沒走。
謝棠臣回來後,就靠在自己房間裡的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的景色。
阮憐走進來,給他倒了杯水,遞到他跟前:“是不是很難過?你要是難過,你就說出來,彆一個人憋著。”
謝棠臣搖頭:“不難過,她說過的,死對她來說,是解脫,你還記得,我媽那個時候也是這樣嗎?”
他扭頭看著她:“我媽那個時候就老是給我和我爸說,說她死了是解脫,那個時候我特彆不理解,她有那麼多愛她的人,我那三個舅舅,回回來我家,就是談到他們是如何不舍得我媽離開。”
阮憐輕輕的握住他的手:“可能對有些人來說,活著本身就是痛苦的事。”
“嗯。”謝棠臣靠在沙發上:“這一次東方走後,我理解了,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活著人的執念,東方後期撐得很辛苦,她經常吐血,經常睡不著,失眠的時候要靠一大堆一大堆的安眠藥才能入睡,但是回回見到我那麼關心,那麼在乎她的時候,她總是要強撐著,說自己沒事。”
他歎息:“我現在覺得感慨就是因為,我覺得她後麵那麼強撐著,都是為了我,如果我表現得大度一點,如果我沒有那麼堅持的告訴她,要撐下去,她沒必要受這麼多的苦,阮憐,你說我是不是一個特彆殘忍的人?”
謝棠臣紅著眼眶看著阮憐:“我是不是一個劊子手?”
阮憐也紅了眼眶,伸出手抱住他:“謝棠臣,你是個好人,晴總不會記得這些,她隻會記得,是你圓滿了她的希望和夢想。”
謝棠臣緊緊抱著阮憐,痛哭著說:“可是我真的好舍不得她,我也好舍不得我媽,我真的……真的很舍不得她們,阮憐,我希望你要好好的,如果哪天連你都離開我,我絕不會在這個世界上獨活一天。”
阮憐輕輕拍打他的後背:“不會的,不會有這麼一天的……”
門外,段呦呦站在那裡,看著謝棠臣抱著阮憐痛哭的樣子,是她從未見過的,柔弱的、無奈的、可憐的另一麵。
而這樣真實的一麵,他隻展現給阮憐一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