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安如今過的日子,如同地獄一般。
從前還有卿羽照顧著她,如今卿羽也被楚和靖帶走,她無論多痛苦,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如今在靖王府的每一分每一秒於她來說都是煎熬,她數著日子過,隻希望燕嬰的五日之約趕緊到來。
日子越臨近,她就越是不安。
如果順利的話,燕嬰不會一直到如今都不來找她才對。
是仇牧起又出了什麼事?
還是燕嬰那邊出現了什麼問題?
第四日夜晚,她雖遍地鱗傷毫無精神,卻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她趴在窗前,從縫隙中勉力看著外頭的星空。
隻要過了今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挨到了天亮,又挨到了中午,可外頭還是安靜一片。
沈宜安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濃重。
午時已過,她還是坐在窗前等著。
門鎖被打開的聲音在她耳邊無限放大。
這幾日,隻要是有人開門,她就要被拖出去經受折磨。
所以那一刻,她不受控製地抖了兩下,卻又心生幾分希冀。
楚和靖逆光而立,整張臉都被藏在一片陰影裡。
沈宜安眯眼看他,須臾又轉過頭去。
“沈宜安……”
“不愛了。”
“嗬,”楚和靖笑了一聲,“你如今是半點都不害怕了,想著隻要你活著,就還有希望對吧。”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等誰?沈宜安,你等的人不會來了,今天不會來,以後也不會來了。”
沈宜安挺直脊背,強迫自己不要回頭去看他。
“北燕大敗,威武王不省人事,燕嬰如果不想成為北燕曆史上的罪人,就隻有娶楚清河這一條路了,他彩禮都備好了,珠寶珍玩不計其數,楚清河的嫁妝也不菲,三座城池,並一年五萬兩白銀,你說,燕嬰他會怎麼選?”
楚和靖盯著沈宜安看。
燕嬰娶了清河郡主,以清河郡主的占有欲,哪怕是日後允許燕嬰納妾,也絕對不會叫他選他喜歡的,他後院的那三十八小妾,回去也就該遣散了,沈宜安已經毫無機會了。
“哦。”她淡淡應了一聲。
她的態度讓楚和靖瞬間怒火中燒。
他大步過去,捏起她的下巴。
她渾身都是傷,手上還纏著厚厚的紗布,上頭布滿斑駁的血跡。
但就算是她現下如此狼狽,隻要她承認一句她愛他,他就會立馬擁她入懷。
可她就是不肯。
楚和靖甩開了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咬牙道:“沈宜安,你不到黃河不死心,馬上就是除夕了,你會知道,燕嬰對你許下的所有誓言,全部都不會兌現!”
門被關上,沈宜安又重新被籠罩在一片陰暗裡頭。
楚和靖的話沒錯,她一直等到了晚上,都沒有等到燕嬰。
她又等了幾日,就是除夕了。
家家戶戶都準備過年的日子。
去年的時候,她於除夕之日,沒了孩子,被顧筱菀賣去青樓。
她在那裡遇見仇牧起,她以為,哥哥回來了,她的人生,從此就展開了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