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人,集全部的美好於一身。
於月光下皎潔的雪,像細雨中溫潤的玉。
“我等了閣下許久。”
清泠泠一句話,直教人渾身毛孔都散開,無一處不暢快。
沈宜安忽然明白為什麼月利亞會喜歡他,還費儘心機,將他藏在了這個地方。
這種人的美已經超乎於性彆之外,乃是世間罕見的寶藏。
他轉過頭來,見是沈宜安和秦扶桑一起進來,麵上卻沒有半分驚詫,隻朝二人輕輕頷首。
“多謝小姐和公子肯來這一趟,若是我有什麼能幫得上小姐和公子的地方,還請直說。”
這個人簡直太通透了,他說話的時候也是開門見山,卻渾然沒有秦之亥那種直截了當所給人的壓迫感,他像是山間的清風,於炎熱夏日給你帶來清涼的暢快,且明明就在你麵前掠過,卻又像是來自於萬裡之外,觸摸不著。
“你有什麼條件?”秦扶桑看著這男人問道。
出於雄性之間的感覺,秦扶桑知道,這男人渾然不像是外表看起來一樣純良柔弱。
他像是在冰點徘徊的水,可以繞指柔,下一秒也能瞬間凝結成冰,化成最尖銳的劍,刺穿人的喉嚨。
月利亞身上是有野性的,她喜歡這樣的男人,一點也不讓人意外。
那男人眨了眨眼睛,眸子裡頭晶瑩剔透,“我可不喜歡被囚禁在這個小小的院子裡,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呢,我已經觀察過幾天來, 這裡四處都是她的人,但是也有旁人過來監視她的一言一行,所以我想,也許我們可以做個交易。”
“月利亞一定很喜歡吧,”沈宜安道,“甚至於言聽計從?”
雖然隻和月利亞相處了沒幾個月,但是沈宜安還是能看得出來,月利亞這人是占有欲很強的,況且她脾氣暴躁,凡是她想要做的事情,想要得到的人和東西,絕對會不擇手段。
在祁東爾列部落裡,強權就是一切,哪怕是你娶過門的妻子,隻要彆的男人足夠強大,也可以將她直接擄走,而女人,也會傾向於跟隨強者離開。
月利亞喜歡這男人喜歡得緊,若換成往常,隻怕早就是得到手了,然現如今她怕這男人離開,又怕太過於禁錮這男人,不敢派太多的人看著他。
看樣子,倒像是要得到他的心一般。
“隻要我想。”這男人輕笑一聲,對上了沈宜安的眸子。
沈宜安仿佛看到他眼睛裡的波光閃動。
秦扶桑在一旁輕輕咳了一聲。
這男人斂眸,又是一笑。
“想必你已經知道月利亞的身份了吧。”沈宜安對此沒有多少懷疑,他剛剛聽到月利亞名字的時候並無驚詫,而這個名字,很明顯不是一個中原人。
就算是月利亞不具體說,這男人隻怕是也自己分析出來了。
能在天侖有這樣權勢的女子,還能有誰。
他微微頷首,道:“沒錯,而且她還告訴我,她並不想嫁給秦之羌,她說,秦之羌就是個草包。”
這男人摸著鼻子笑了笑,眉目清朗。
隻怕是此刻就算秦之羌站在跟前,也不會因為他辱罵自己而生氣。
沈宜安倒是一驚,沒想到月利亞竟然和這個男人交心至此,連這種話也會和他說。
“你能挑得月利亞和忽烈打翻臉嗎?讓她救下楚和靖?”
忽烈打之前是想把殺掉楚和靖的功勞攬到自己身上,卻把殺掉呼圖巴爾的責任扔給沈宜安等人。
如今,沈宜安卻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世人不知月利亞,她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會被算在忽烈打的頭上。
不過就是玩輿論,煽動民心,在這一點上,沈宜安未必就不如忽烈打。
但月利亞乃是忽烈打最為寵愛的女兒,想要讓她和忽烈打翻臉,恐怕不容易。
沒想到這男人隻是略微考慮一下,就答應了下來,好像對他而言,這易如反掌。
“我可以告訴她,隻要救下楚和靖,前往楚國投誠,楚皇就會接受我們,到時候,她就可以和我在一起了,左右,我本來與她說的就是,我是楚國人。”那男人輕聲一笑。
的確是個好辦法……沈宜安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