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嬰並不介意他和沈宜安說話,可是真的站在沈宜安跟前,他卻發現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有的時候,錯過本身就是一種過錯。
沈宜安願意靠近他的那些時光,他已經錯過了,也補不回來了。
燕嬰和秦扶桑準備出征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朝廷上下,自然也沒能瞞得過遠在邊關的秦歧。
秦歧如今的身子還是不算太好,但是很多事情,他現在都不願意假手於人,必須親力親為。
跟隨在他身邊的喜公公是他用了許多年的,還能得到他一點信任,其他的人說的話,秦歧恨不能半個字都不相信。
喜公公在一旁伺候著,秦歧拿著一樣東西,在燭燈下把玩著。
喜公公幾乎不敢抬頭去看。
這看起來晶瑩剔透的小盒子裡麵,裝的是先皇後的一抹骨灰。
自打秦歧為先皇後建的陵寢被人闖入以後,先皇後原本不腐的屍身也開始慢慢腐爛,秦歧想要保住她最好看的樣子,便讓人給她畫了畫像,然後將其一把火化成了一抔灰。
這樣,他就能時時刻刻把她待在身邊了。
其實秦歧都快想不起先皇後的樣子了,看著她的畫像,他甚至覺得有幾分陌生。
但是自打她去世以後,他再也沒有立過皇後,也沒有再愛上過哪一個女人。
甚至被秦扶桑和秦之亥軟禁的那段時間,他都在想,就算是為了先皇後,他也要好好活下去。
“皇上,探子那邊傳來消息了,說宣王和威武王世子很快就要一起出征了。”喜公公彎腰,壓低聲音道。
秦歧的臉在燈下明明暗暗,讓人看不清他麵上神情。
秦歧冷笑了一聲,“吃裡扒外的東西,他早晚會付出代價的。”
他一邊冷笑,一邊緩緩地撫摸著自己手裡的小瓶子,“早知道當初,朕就不應該心慈手軟,直接讓璿妃殺了他就是了。”
他當時其實早就看出來秦之亥有不好管控的苗頭,所以才扶持了一個秦扶桑,原本想著這個棄子最多也就能和秦之亥過幾招,轉移一下秦之亥的注意力而已。
沒想到,秦扶桑居然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他被架空權利的那段時間,每天都覺得自己這個皇上做得實在是惡心,若不是懷揣著對司如靜的懷念和對秦扶桑的憎惡,可能他早就支撐不住了。
如今被他得到機會,秦扶桑可彆想再活下去了!
秦歧麵上的痛恨,連喜公公都看的一清二楚。
就在這時,外頭忽然響起了一陣聲音,有人敲了敲門。
“進來。”秦歧低聲道。
“皇上,不好了,”來人當即跪下,叩頭道,“京城那邊傳來消息,胡王逃出去了!”
“什麼?!”秦歧拍桌而起。
秦之亥是他很重要的一顆棋子,沒有了秦之亥,他威脅秦扶桑的能力就要大大下降。
“這件事,一定要瞞住。”秦歧勉強穩定了心神。
來人卻像是要哭了一樣,“皇上,隻怕是瞞不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