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公公低著頭,手心裡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一定要抓住秦之亥。”
過了好長時間以後,秦岐才算是勉強壓製住了自己的怒火。
秦之亥的本事,他是清楚的。
前些年要是沒有秦之亥的話,他開疆拓土的大業,也不會進行得那樣順利。
如果秦之亥和秦扶桑重新聚在一起,再加上燕嬰那家夥,強強聯手,他隻怕是就很難過了。
將軍趕緊應下,看了喜公公一眼,見秦岐沒有彆的吩咐,方才匆匆退了下去。
“楚國那邊,怎麼樣了?”
秦岐往後一仰,倒在了椅子靠背上,隻閉著眼睛緩緩撫摸著自己手上的那個瓶子,仿佛是在穿越時光,撫摸著司如靜的手。
這輩子,也隻有在司如靜跟前,他才能夠安定幾分。
可是到了人生最後的時刻,司如靜卻不願意見他。
他始終不願意回憶起那段時光,是他背叛司如靜在前不假,但是司如靜難道真的就不愛他了嗎?
好在司如靜已經死了,這個問題永遠也不會有答案,隻要他不去想就好。
死人是最好的,因為他們永遠也不會犯錯誤。
“皇上放心,楚國那邊沒了楚和靖以後根本就是不堪一擊,在咱們的推進下,楚國已經節節敗退了。”
聽完喜公公的話,秦岐麵上神情方才好看了一點。
如果楚國那邊順利的話,到時候能夠兩麵夾擊,他的贏麵還能稍微大一點。
“記住,不管是秦之亥還是秦扶桑,通通都是格殺勿論。”
秦岐眯了好一會兒眼睛,一直到喜公公都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才冷冷地低聲道。
喜公公趕緊應下。
“那皇上,興王那邊……”
前幾日,秦岐還在把秦之羌當成是自己最聽話的兒子,今日就棄如敝履了。
喜公公也知道,秦岐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看不起自己那些沒本事的兒子,但是又會忌憚自己太過於有能力的兒子。
果不其然,聽到秦之羌的名字,秦岐就極為嫌惡地皺了皺鼻子。
但是再怎麼嫌惡,秦之羌也是他如今唯一能用的兒子了。
所以秦岐也隻是對喜公公道:“好好敲打秦之羌一番,叫他知道這次的事情到底有多嚴重,彆以為他如今仗著自己的母族有點勢力就能不把朕的話放在心上,朕既然能給他這個王位自然也就能撤掉,就算是覬覦著皇位,也得等朕百年之後,要不然,秦扶桑和秦之亥,就是他未來的下場!”
“是。”
喜公公趕緊應下。
不過轉瞬,秦岐的語氣也就軟了下來,“不過也要稍微給他留點麵子,告訴他,隻要還按照之前的計劃行事,朕就不會虧待了他,畢竟他還不像是那兩個白眼狼一樣。”
“是,”喜公公彎腰道,“興王一定會感念皇上您的恩德的。”
“最好是這樣,”秦岐冷笑了一聲,“當年那個病秧子回來,要不是朕在暗中幫助了他一下,隻怕是他早就死在了秦之亥的手裡了,又怎麼能有和秦之亥合作的這一日?可是朕瞧著,他如今身子雖然好了,可是心卻是個壞的,他做出如此喪儘天良的事情,難道就不怕有一日會遭到報應嗎!”
秦岐的這話,喜公公沒敢應聲。
不過秦岐好像也不打算讓喜公公附和什麼,隻是擺了擺手道:“你先下去吧,記得告訴秦之羌,讓他趕緊來和朕見一麵。”
秦之羌還在鹹陽這件事,一直都讓秦岐很為忌憚。
雖然說秦之羌並沒有秦扶桑和秦之亥那樣的本事,可是難保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多和他說點什麼,他也就有了彆的想法,況且,他如今遠在邊關,鹹陽便是鞭長莫及,秦之羌的母族有幾分勢力,如果此刻想要在鹹陽做點什麼的話,可就很容易了。
最好,還是讓秦之羌一直呆在他的眼前比較好。
喜公公應聲退下。
於昏黃的燭燈下,秦岐緩緩把玩著自己手裡的那個小瓷瓶。
如今,他誰也不看重,誰也不信任,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平時把玩這個小瓷瓶。
這瓷瓶被他磨得更光滑許多,有時閉上眼睛,他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時分,又握住了司如靜的手。
如果司如靜還在的話,想必也會擁有這樣溫暖的體溫吧……
外頭的人都說,帝後實在情深,秦岐對司如靜的懷念,也是叫人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