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予早就知道馬教授用自己做實驗實屬冒險的舉動。
畢竟馬教授的天賦也就那樣,又被錯誤的數據困了半生,就算他真的經過各種研究堆砌出來一套理論,在操作之後達到了一定程度的身體修複功能。
但腦神經領域至今都還是科研事業中一大空白,有太多的未解之謎。
這種嘗試無異於以卵擊石!
白心予看著馬教授被人從地上扶起之後,依然是那副憤恨的模樣,竟然也心生同情。
“你的意思是說……”白心予緩緩開口:“強健的身體成了他思維的牢籠,今後的每一天,他都會活在無比清醒的痛苦裡,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是的。”武思衡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白心予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往外走去,武思衡讓人把馬教授帶下去之後,也跟著白心予一起離開。
在漫長的通道中,兩人都久久沒有開口。
最後還是武思衡率先打破了沉默:“另外,在抓到馬教授之後,也重審了一下袁笠博士,知道他是因為孫女在馬教授手中而不得不替罪之後,進行了重新的量刑,現在已經轉到普通監獄了,下周就可以刑滿釋放了。”
“小田呢?”
“袁甜甜經過乾預治療之後已經恢複了全部的記憶,出於對她這個重要證人的保護,我不能告訴你太多,但……她很好,有了新的身份和新的職業。”武思衡勾了一下嘴角。
“嗯,這樣就很好了。”白心予一步步走出了通道,走出了門,走進了光裡。
抬起頭看看蔚藍的天空,一陣風吹過來,白心予感覺好像有什麼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也一並被這陣風帶走了。
回過頭,白心予又看向了身後那條冰冷陰森的通道,彎了彎唇角。
至此,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甚好,甚好。
……
回到醫院,白心予直接去了宇文啟的病房,他這會兒正靠坐在枕頭上,低頭看著攤放在身上的書,正是之前白心予在病房陪護時看過的那一本《時間的女兒》。
宇文啟瞧見白心予回來了,便對她伸出了手。
白心予笑盈盈上前握住了宇文啟的手:“我回來了。”
“嗯。”宇文啟彎了彎唇角:“不走了?”
“嗯,不走了。”白心予落座在宇文啟的身邊:“等我的時候,你一直在看書?”
“一邊看書,一邊生氣,一邊擔心你。”宇文啟實話實說:“想著你怎麼還不回來,想著是不是不該讓你去,想著……之前的事情真該好好懲罰懲罰你。”
白心予聞聲挑了挑眉在宇文啟的側臉上【啵】地一聲親了一口,留下一個紅唇的印記:“不準擦掉!如果敢擦掉,一回南城我就……我就搬去彆苑跟你分居!”
宇文啟抬起的手僵持在半空中,末了也隻是將手緩緩放下,彎了彎唇角說了兩個字:“幼稚。”
又過了一會兒,醫護人員敲門進來便要給宇文啟檢查身體。
白心予見狀,立即上前要將宇文啟擦掉臉上的唇印卻被宇文啟抬起手中的書本擋住,隻露出一雙狡黠而慵懶的眸子:“不能擦掉,若是擦掉了……老婆要鬨分居的。”
“你!”白心予沒想到宇文啟會鬨著一出,也是一愣。
這時,醫護人員已經瞧見宇文啟臉上那紅色的唇印時,便立即看向病床邊的白心予,一個個強忍著笑意,後麵的小護士更是頻頻偷看白心予,雙眼滿是八卦的光芒。
最後檢查結束,醫生在離開病房前委婉的提醒了一句:“那個……病人還在恢複期……一些事情,不要急,那個,不要急……”
“不是!我!真不是!”一向伶牙俐齒的白心予難得這樣一個字都說不出。
醫護人員給她一個【我們都懂】的眼神,貼心地關上了門。
白心予這才回頭瞪向了宇文啟,鼓起了腮幫子。
討厭!
翻著手中的書,宇文啟勾起了嘴角,笑得明媚而狡黠。
窗外,一朵秋日不常見的胖雲停在那裡。
一切都剛剛好。
嗯,剛剛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