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噩夢。
夢中,白心予又回到了梁教授的葬禮上。
臉色煞白的梁邱瑛跪坐在棺材的旁邊,一雙眼睛早已沒了往日的光亮,呆愣愣地看著白心予的方向反複問著:“為什麼?”
“對不起……對不起……”白心予的心裡一陣抽痛,她哭的整個人都在發抖。
緊接著滿堂縞素,紙錢無風自揚,靈堂上梁教授的遺照不知何時變成了她的。
而棺材邊的梁邱瑛竟然變成了宇文啟,他低垂著頭如沒了魂、斷了線的破舊木偶,隻有那手腕上一道道舊了的傷疤重新皮開肉綻,鮮血蜿蜒的蛇扭曲的爬著,落在地麵上邊成了黑的,彙成了一攤濃黑的墨。
白心予想要撲過去捂住宇文啟手腕上的傷痕,卻發現她的四肢不聽使喚,以詭異的姿勢扭曲著,像是被生生打斷了一般,眼前的世界也像是被人從天上淋下一桶紅油漆。
滿目的血紅色。
恐懼似乎要將她淹沒一般,窒息的很痛苦,她想要呼救想要呼喊,卻發現自己的喉嚨發不出聲音,隻有耳畔回響著尚薇尖銳的笑聲,嘲諷著她的愚蠢。
……
“心予,心予!”宇文啟最先發覺白心予的異樣,他喚醒了緊閉著雙眼哭訴著的白心予。
睡眼朦朧,白心予隻覺得那種絕望感尚未褪去,她撲進了宇文啟的懷中,抽泣著哭出聲來。
宇文啟的身體微微一僵,抬手輕拍白心予的後背,無聲地陪著她。
直到白心予哭泣的聲音漸緩,連呼吸也平穩很多,宇文啟才開口用有些沙啞低沉的聲音問道:“做噩夢了?”
“嗯。”白心予抱緊了宇文啟,將臉埋在了他的胸口:“老公,我害怕。”
她怕縱然自己重生一世,也改變不了那一出絕望的悲劇。
她怕自己稍有不慎,便又會落得一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我在。”宇文啟緊了緊手臂,將白心予摟得更緊,眉頭緊鎖,心中卻忍不住想著:她這樣膽小柔弱的人,若是真的離開自己,她該怎麼辦?
等自己徹底平靜下來,白心予的手在身側捏著拳頭。
這輩子,不將那些人挫骨揚灰了,不足以平她前世之恥!
此時天蒙蒙亮,時間還早兩人卻都因為各自心中不同的擔憂而再無補眠的念頭。
用過早餐兩人便早早出發各自乘車上班去了。
“6點45。”白心予站在實驗室前麵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乾笑了一聲。
如果讓梁邱瑛知道她今天這麼早就來了,準要驚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隻不過做了那麼個夢,白心予也實在沒什麼睡意了。
“吱吱~吱吱吱~”
一陣怪異的聲音傳來,白心予扭頭去看便瞧見一隻約有她小腿高的猴子站在她身邊不遠的位置,歪著頭看著她的肚子。
“猴、猴子?”白心予也是一愣。
“同學!快幫我抓住它!”緊接著一個有些虛弱的男聲傳來,白心予這才緩過神來立即伸手去抓那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