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逞什麼強?我可是一直都很強的好吧!”梁邱瑛的唇微微顫抖著,聲音越發的不自然了:“我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想哭就哭。”季明理一隻手環住梁邱瑛的肩膀,另一隻手抬起來遮住了梁邱瑛的眼睛:“我幫你擋著,我不看,彆人也看不到。”
聽見季明理的話,梁邱瑛整個人一震,這才顫抖著無聲地哭了起來。
可怕,真的好可怕。
那是她這輩子見過最惡毒,最難以形容的眼神。
好像她做了什麼糟糕的事情一樣,好像被人一下子看透了甚至被判了死刑一般。
那種危險臨近,而她連反抗的意識都沒有,連掙紮都顯得徒勞的感覺,好可怕。
她好像一下子就變得不像是她了,又好像這樣懦弱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恐懼和自我厭惡相交織,梁邱瑛不敢表露出來。
媽媽去世之後,爸爸要照顧她又要忙著實驗室的事情,已經很辛苦了。
而白心予懷著孕,更應該是被她保護的對象才對。
她不能在白心予和梁教授麵前表露出來,讓他們擔心。
可是梁邱瑛真的很怕,她怕到雙腿發軟,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季明理看著梁邱瑛,手掌心濕潤一片。
他的眼神異常複雜,注視著梁邱瑛的視線裡也滿是心疼。
今天梁教授和白心予在實驗室待了一上午,也不知道在密謀什麼,他想去聽一下,也想潛入,但是今天一直在忙。
中午看見他們出來用餐了,季明理就立即跟出來了。
果不其然,他在餐廳聽到了梁教授居然要通過白心予跟宇文集團合作!
這可是一件大事!
他正想報告一下的時候,那個人渣徐總就來了,他看見了徐總羞辱梁邱瑛的全過程,他真想一拳頭將那個渣滓掀翻在地。
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出麵,更不能壞了峰哥的計劃,這是為了他,為了峰哥,更是為了乾爹。
白心予和梁教授走了,他們下午就要去宇文集團了,時間寶貴,季明理應該馬上聯係峰哥。
可是看著獨自留下來的梁邱瑛,看見她一個人在逞強,一個人在痛苦,季明理就挪動不了腳步,他感覺自己鬼迷心竅了似的。
冒著被發現被戳破謊言的風險,就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抱住了她。
彆逞強了,彆再讓他繼續心疼了。
這滋味,是另一種他從未經曆過的痛。
過了好一會兒,梁邱瑛才抬起手輕碰著季明理的手臂:“好了,我沒事了。”
季明理這才緩緩鬆開了手,長出了一口氣,現在梁邱瑛應該沒什麼事了。
現在,他去跟峰哥報告這件事還來得及。
想到這裡,季明理就想收回手臂,這時,梁邱瑛卻抬手挽住了季明理垂在她肩上的那隻手。
“小明,你能再陪我一會兒嗎?”梁邱瑛的聲音很輕,還帶著一絲哭音:“你什麼都不用做,隻陪著我,一會兒就好。”
拒絕的話在嗓子眼兒裡轉了一圈,又被他吞了回去,最後也隻說了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