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一夜噩夢,斷斷續續的疼,身體明顯感到的虛弱都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有那麼一瞬間,墨祁浛好像回到了小時候的那場車禍現場。
撞擊是一瞬間發生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她被爸媽牢牢護在懷中,感受著車子失控翻飛帶來那天旋地轉的失控感,她一時之間分不清玻璃的爆破聲音和痛覺是哪一個先出現的。
耳朵聽到了類似電音的高頻聲音,刺得她腦袋都快要炸了,額頭迎來的重擊,黏糊糊的血液順著臉頰流著,不知道是她的,還是爸媽的。
她想喊卻發現自己像是失去了發出聲音的能力。
整個世界都好像慢下來了,就那麼一瞬間,她好像看見了車窗外站著一個男人,望著車子的方向,穿著一件深色的風衣。
下一瞬便是整個車子便轟地一聲爆炸了,她也被這衝擊震出了車子,腦後磕在了石頭上,失去了知覺。
疼痛與恐懼交織著,墨祁浛想要求救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像是被無形的枷鎖牢牢地鎖住了身體的軀殼,任憑她的靈魂如何嘶吼都無濟於事。
隻是在她瀕臨絕望的時候感覺有聲音自遠處傳來,悶悶的像是隔了一層水,卻也越來越清晰起來。
“她的眼珠子在動,估計是快醒了吧。”坐在病床邊上的小羊小聲說道:“白老板,你說我一會兒要不要嚇唬她一下?”
“你到時候再把人給嚇暈了!”白心予無奈地看了小羊一眼:“能不能乾點正事兒?”
“嘖。”小羊嘖了一聲之後訕訕道:“那我去給你們買早餐。”
“去吧。”白心予心累地揮了揮手,真拿這個小羊沒辦法。
等小羊離開之後,紀雲月才走到白心予身邊低聲說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昨晚你也一夜沒睡,不為你自己也考慮一下你的孩子。”
“我睡不著。”白心予深呼吸一下,不是她不想睡,隻是自她來東城之後,這些事情一件件一樁樁,密集的讓她有些喘不過來氣。
好像是一雙看不見的手,將她往前世那個陰謀裡推,她想要逃也想要反抗,可……
“她醒了。”紀雲月看向墨祁浛緩緩睜開眼睛便出言提醒了一下白心予。
墨祁浛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看向病床邊守著的人,她先是一愣,而後乾笑著開口:“白老師,我……”
這話還未說完,墨祁浛便是一愣,她的聲音怎麼會變回原本的女聲!
墨祁浛下意識抬手去摸自己貼著假喉結的位置,那裡空空如也,因為她的動作扯到了腹部的傷口,疼的她一陣齜牙咧嘴,低頭去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換了一身病號服。
當即一種危機感襲上心頭,她猛地看向白心予。
“你彆這樣看著我,我們是救了你的命,不是占了你的便宜。”白心予覺得墨祁浛的表情有點好笑。
以前墨祁浛總給她一種近乎完美的感覺,偏偏人是不可能完美的。
如今看來,這一切果然是墨祁浛演出來的。
甚至連性彆都是演的。
“這裡是什麼地方?”墨祁浛在震驚過後也快速調節過來,她環視著一圈陌生的環境,語氣裡依然帶著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