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二爺冷笑出聲了:“你有多努力?你在我身邊的吃穿用度,哪樣不是最好的?我雖是個瞎子,但我身邊從來不缺伺候的人,我什麼時候用得著你任勞任怨,什麼時候需要你積那些功勞苦勞了?”
“師父、師父我知道您對我最好了,師父您彆不要我……”白汀雨言語懇切。
“那份好本來就不該屬於你。”二爺將袖子從白汀雨的手中拉扯出來:“白汀雨,你千錯萬錯不該對小魚動殺意,你搶了她的身份,占著她的位置,受著那些好處,卻又對她痛下殺手,我對你很失望。”
“師父我錯了,師父我真的錯了,我隻是……我隻是害怕她搶走您,您知道我在白家過得是什麼日子嘛?那些疤痕、那些疤痕都是家主和父親一道道留在我身上的,有燒傷的、燙傷的、有刀傷、有鉤子劃傷的,那些傷好疼……真的好疼,日日夜夜都在疼啊!師父!”
“那你就該知道小魚的童年過得有多慘,她受過的每一處傷你都知道,她的苦難你是最清楚的人,你怎麼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二爺的手在身側捏緊成拳頭:“你……果真是白家的人。”
那一份自私自利算是被刻進了骨子裡,縱然白汀雨被他帶在身邊這麼久,也未曾改變過半分。
“她也是白家人啊!她也姓白啊!”見自己最尊敬的師父也覺得自己比不上白心予,白汀雨才真正的怒了,她再顧不上裝柔弱,隻用手死死捂住在滲血的傷口,近乎癲狂地對二爺吼道:“她有比我好很多嗎!她算計我的那些呢!”
“是她主動算計的你嗎?”二爺冷聲道:“小魚從不會主動算計彆人,就連自保,她都不想傷害其他人!你半點都比不上小魚!”
“!”白汀雨整個人如雷擊一般定在那裡,她的雙眼望著二爺,滿臉震驚和不敢置信,她最尊敬的師父,竟然是這樣看她的。
這世界這麼大,竟然沒有一個人真心待她過。
唯一一個曾經對她好的人,也隻是一直在透過她,去看另一個人。
“我不會動你,你白家造的孽自然有你白家去承,你自己犯的錯,結果也該由你自己去擔。”二爺說完這話就要轉身離開白汀雨的病房:“你我,再無瓜葛。”
“師父!”白汀雨一聽這話便立即明白過來,白家這次會出這麼多亂子一定是因為師父在懲罰白家,白家接下來怕也隻有家破人亡這一條路可以走!
不行,她不能留在這裡,更不能留在白家,不然她也活不下去了!
求生的意誌從未像此刻這麼強烈:“師父我錯了!求求您我真的錯了!我願意跟白心予道歉,那些欠她的我都還給她,我什麼都不要了,您不要拋棄我好不好!讓我留在您的身邊伺候您,就像以前一樣,我錯了!讓我留在您的身邊贖罪!這麼久以來留在您身邊的人都是我啊!”
白汀雨死死抓著二爺的袖口,哭泣著懇求著。
“病糊塗了的傻孩子。”二爺歎了一口氣,這才抬手輕輕拍了拍白汀雨的臉,那雙空洞的眼睛望著白汀雨的方向:“這麼久以來留在我身邊的人都是小魚啊。”
白汀雨聞聲一愣,一瞬間,如滔天巨浪一般的恐懼向她奔湧襲來,她盯著二爺的那雙空洞的眼睛,聽見二爺的聲音冰冷地宣判著最終的結果。
“我是個瞎子,但老瞎子是不會錯的。”二爺將袖子從白汀雨的手中扯開:“在我身邊陪著的,一直都是小魚,不是你。”
說完這話,二爺徑直離開了病房,放任白汀雨自生自滅。
他們之間,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