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來做什麼?”林音看著他,“明知道這是一個坑,你還往坑裡跳?”
季白就想讓他參與這次打架鬥毆,他隻要一直躲在車裡不出來就好了,怎麼事情都要結束了他又下來了?
他是不是腦子不好使?
淩琛笑了笑,“我不能讓你一個獨自去戰鬥。”
林音還沒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淩琛旁若無人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帶著她上了車。
交警和警察聞訊趕來的時候,喬年已經開車走遠了。
“你的對手真幼稚!”林音雖然知道是季白,但是她不能明說,畢竟她現在是Eva。
“他一向如此。”淩琛淡淡地笑著。
“一向?”林音看著他,“他害過你很多次了?”
“嗯,”淩琛點頭,“小時候,我們走在一起,如果前麵有水坑,他一定會推我一把,下雨的時候,他一定會將我的傘弄破,冬天,他一定要將最大的雪團扔我身上。”
“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去酒窖裡給大人們拿酒,他趁機將我反鎖在裡麵,然後告訴大人,我出去玩了,結果,我就在酒窖裡待了一整天。”淩琛的語氣淡淡的,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仿佛在講述彆人的故事。
“還有一次,我去他家做客,他將我關在地下室,兩天兩夜之後,我母親才找到我,還有一次,我們去旅遊,他將我騙到森林深處,然後告訴所有的人,說我不喜歡這裡,先回家了。”
“後來呢?”林音沒想到季白居然這麼惡劣。
這是玩笑嗎?
“後來我家人回到家發現我不在,才立刻回頭找我,那個時候,我已經單獨在森林裡生活一周了。”
“那個時候你多大?”
“七八歲吧。”
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獨自在森林裡,他要怎麼去麵對饑餓,怎麼麵對夜晚的猛獸?
林音也想起來,那天,淩琛跟小花兒一起畫畫,淩琛畫了一個恐怖的城堡……
“你不計較嗎?”林音問。
“都過去了。”那個時候,淩琛覺得,他們是兄弟,不必那麼斤斤計較,而且,當時他說是玩笑,他也信了那就是玩笑。
林音內心驚了一下,當初那麼在乎感情,對親人那麼寬容,那麼單純善良的淩琛,後來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才會變成現在冷酷的樣子?
他一定也有特彆痛苦,特彆煎熬,特彆絕望的時候吧?
林音歎了一口氣,看著淩琛的臉,不知怎地,突然就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我們家阿琛真是受苦了。”
像安慰小花兒那樣,林音揉著他柔軟的頭發,像在安慰一個孩子。
淩琛坐著沒動。
被她這樣揉著頭發,他覺得……
很舒服。
以前,他最喜歡的,就是被他的母親這樣安慰。
“不過以後不會了,”林音一邊揉著 他的頭發一邊說,“我們阿琛現在很厲害,任何人都不會再欺負我們了。”
說完,感慨完,林音突然就發現自己做了什麼。
她……揉淩琛的頭發?
這跟在老虎頭上拔毛有什麼區彆?
氣氛,突然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