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不了,陸擎轉身遊向陳心珠時的義無反顧,她對自己說:許諾,在他的心裡,你永遠排在陳心珠之後。
這次總算清醒了吧?
你這隻迷途的羔羊該知返了。
陸擎的選擇,成功的將許諾心裡拚儘全力搭建起來的感情之橋摧毀了,而且搭建那座橋的所有材料分崩離析,儘數被無情的海水吞沒,她和陸擎,完了。
徹底完了。
將近零度的海水,冰冷刺骨,身上禦寒的大衣變成沉重的枷鎖,許諾每一個動作,都仿佛耗儘畢生的力氣,她轉身向著遠處的遊輪奮力遊去。
她不需要他來救了。
她的人生,從此不再需要他。
好在,在她力竭之前,遊輪開了過來。
轉天一早的民政局門口,女人下了車,徑自走向民政局大廳,大廳門口,立著男人清削的身影,陸擎眼窩凹陷,下巴上有青色胡茬,許諾走過來的時候,男人就抬起那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這是三天來,他第一次見到她,在醫院裡,雖然隻隔著一道門,但他卻不敢進去,她也不讓他進去。
因為那場災難,她發了三天的高燒,燒得最厲害的時候,將近四十度,退燒藥不管用,打了激素的退燒針,才退下去,但仍然咬著一句話:不見陸擎。
往昔圓潤的臉,瘦進去整整一圈,一雙眼睛越發大了,麵上沒什麼血色,瘦削的身形裹在一件厚厚的羽絨服裡,帽子遮著腦袋,捂得很嚴實。
陸擎看到她,心頭就一陣刺疼。
那天,把陳心珠送到快艇上,他就奮力向她遊去,可是她卻遊向了遠處的遊輪,蒼茫的海麵上,隻看到一點黑白色在奮力和死神抗爭。
那時候,他就知道,她放棄他了。
生死關頭,他選擇了陳心珠。
冷了她的心了。
陸雨陪著許諾過來的。
“大哥。”
陸雨喚了一聲。
“嗯 。”
陸擎應著,手抵著下巴,低聲咳嗽幾聲,那天之後,他也感冒了,發了兩天燒,但好在底子好,燒的不嚴重。
但即便是正燒著的時候,他也是站在病房門外的。他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可以見到她的機會,他也以為,憑著他的誠心可以將她打動。
但他想的太簡單了,她這次是鐵了心要離婚了
他轉身往大廳裡麵走去。
許諾全程跟陸擎無交流,甚至眉眼都不曾側一下,辦完所有手續,拿了離婚證,直接離開了。
陸擎看著她決然離開的身影,隻覺得一顆心徹骨的疼。
許諾在三天後去了京城,羊駝她帶走了,青山溪語那處小公寓,交到中介掛牌出售。
許諾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隻是到了京城後,方才給陸夫人和陸老爺子打了電話,陸老爺子電話裡把陸擎罵了個狗血淋頭,許諾隻默默地聽著,她的心死了,徹底的死了。
陸老爺子罵夠了,末了說:“諾諾,陸擎對不住你,但爺爺還是爺爺,有空記得回來看看爺爺。”
許諾點頭,鼻腔發酸,“嗯。”
陸老爺子方才依依不舍的掛了電話。
陸夫人在電話裡就直接哭了,她罵陸天澤,更罵陸擎,她說,“諾諾,往後再找對象,一定好好了解了解再結婚!”
許諾:“嗯。”
眼淚就沒停過。
D城她最舍不得的,就是陸老爺子和陸夫人了。
掛斷電話,陸夫人對陸擎道:“行了,好好的媳婦終於讓你作沒了,你往後啊,愛娶誰娶誰,隻要不帶到我麵前來鬨心,我就不管了!”
陸夫人對這個兒子是失望透頂了。
陸擎什麼都沒說,他不可能娶陳心珠,他從來沒喜歡過她,但是綁架事件,他一定會查個清楚!
幾天後,老舊的居居樓裡,那天開車的司機,撲通一下跪在陸擎麵前。
那天,就是他用刀子抵著許諾的喉嚨,逼著那兩個保鏢放下手裡的武器,是他把許諾交給了陸天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