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雲廷從裡頭出來,他牽著雙眼紅腫的時夢伊,低頭打量著我,眼裡有著一絲慌亂,卻很快的恢複鎮定。
他說,“宋茫,你什麼時候有偷聽的習慣了?”
我反駁,“我才沒興趣聽你們說了什麼。”這樣的情景,其實挺難堪的。
席若深察覺到我和他們之間不對的氣氛,暗惱不該出聲叫我,於是趕忙打圓場,“宋茫,快回房間去,外頭涼,你看你,還光著腳。”
他的手指著我光潔的腳踝處。
盛雲廷也看見了,他默默的偏過了頭,伸手將一旁的時夢伊的手握的更緊。
他的語調有幾分緩和,他說,“宋茫,你先休息。”又對席若深道,“若深,你照顧好她。”
他和時夢伊走後,席若深目瞪口呆的望著他們的背影,喃喃道,“他怎麼變成了這副態度了。他現在不是應該討厭你,巴不得你走嗎?”
我苦澀的抿起唇角,我當然知道是什麼原因,此時非彼時。先前我處於弱勢,他想怎麼欺負我就怎麼欺負。現在,他尤為擔心我報警,擔心時夢伊進了大牢,自然要對我溫和一些了。
席若深把我帶到了病房裡,跟我說已經重新買了機票,安排好了航班,就在兩天後。
那時候,我的身體和精神都恢複的差不多了。我說儘快走,他果真安排的夠快。
可眼下卻不是時候,我發現了幕後凶手就是時夢伊,又怎麼安心的前往國外學習?
我在猶豫,席若深看出了端倪,“宋茫,你是不是舍不得走了?”
我搖搖頭,“不是。”
嘴上否認,心裡究竟還有沒有舍不得,怕是連我自己都搞不清。
“宋茫。”席若深望向我,“其實……哎……走不走都隨你吧,我不管你們了……”
席若深走時交代,機票隨時為我備著,走不走全憑我自己的抉擇。房間裡隻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默默的從口袋裡拿著那隻椰子味的筆。
怎麼忘了還給盛雲廷。
盛雲廷在第二天的傍晚又過來看我,他特意帶了包裝好的水果禮盒,對我又陌生又客氣。
見他幾分疏離的站在不遠處,我直接招呼他坐在我床邊的椅子上。
準備和我離婚之後,他就不願意見我了,幾次三番的動作也是為了杜絕和我相見的可能性。
今天主動前來,必定是有目的,隻是他若不先開口,我也沒必要開口。
我偏過頭看向窗外,假裝不看他,餘光裡能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臉頰上。
我臉上的淤青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這般不施粉黛,略微蒼白的臉色一定比不上他的小情人時夢伊吧。
半晌,我回過頭,他急忙的收回目光,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道,“宋茫,我聽說你退了後天的機票。”
哦,是來趕著我走。
我走了,時夢伊就安全了是吧。
我笑著,“是啊,不急。”
他頓了一會兒,又道,“你……打算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