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茶餐廳的時候,盛母已經坐在那兒等著了。
她穿著中式旗袍,頭發整齊的盤起,五十多歲的年紀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像四十多。
她五官端正,腰背筆直,纖細的手端起一個小巧的茶杯抿了一口普洱茶。
麵上她是那麼的優雅大方,可私下裡對我,她又是那麼的刻薄惡毒。
我拉開椅子坐在盛母的對麵,時夢伊跟著坐在盛母旁邊,她們宛若一對親生母女般的親密。
我沉默的盯著麵前的茶杯,直接切入主題,“不是說盛雲廷想見我?盛雲廷人呢?”
時夢伊當即捂嘴朝我瞥了一眼,“宋茫,你可真天真,你不會真以為雲廷想要見你吧。”
“那你們叫我回國做什麼?”
我早已猜到是這種結果,盛雲廷有意讓我到國外,有意遠離我的世界,又怎麼會主動想見我。
盛母從一旁的包包裡掏出一個棕黃色的文件袋,推到我麵前,她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冷漠的笑,道,“簽了它吧。”
我狐疑的盯著她們,將文件袋打開,這才看清了裡頭的內容——股權轉讓書。
這是盛時公司百分之三十五的股權,而股權的所有的者是我。
我的手指摸著股權轉讓書上墨黑的文字,想著當時我和盛雲廷結婚的時候,盛氏已經破產。
盛雲廷曾經許諾,等有一天盛氏重新站起來的時候,他會把一半的股份給我。
後來他用了幾年的時候,多方奔走,每日應酬,終於得到了一筆融資,盛氏挺過來了,逐漸的發展壯大。
盛氏再次上市的時候,盛雲廷持有盛氏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他將其中的一半給了我。
他說,“阿茫,我們結婚的時候什麼都沒有,這是我給你的遲來的聘禮。”
他說,“阿茫,雖然你在醫院工作,但你也是盛氏最大的股東,你是盛氏的老板娘。”
我收了股份,卻從未把這股份放在心上,因為我篤定我跟盛雲廷會一輩子在一起。我要這股份沒有什麼用,而且,盛雲廷的就是我的。
當時年少,對愛情對婚姻看的實在太單純。
唯獨忽略了人心會變,我跟盛雲廷也會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
如今這股權轉讓書上的文字安靜的流淌在我的手指尖,怎麼會這樣?為什麼這股份還是我的?
離婚的時候盛雲廷不是把所有的東西都拿走了?
他怎麼可能把這麼重要的股份還留給我?
我半晌沒答話,盛母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宋茫,簽字吧。”
她進一步補充道,“這本該是雲廷的東西,這些年裡公司的一切都是雲廷打理的,雲廷掙的,你沒有理由霸占著股份不放。”
我抬起頭,冷漠的回道,“阿姨怎麼能這樣講,那時候我和盛雲廷還是夫妻,他的東西就是我的。股權本來就有我的一半,而且,這股份也是盛雲廷自願給我的。”
時夢伊聽罷抓緊了小手,“宋茫,你不要臉,怎麼就算是你的了,你跟雲廷離了婚,股份就應該還給雲廷。”
我扯著嘴角嘲諷的笑,我文件隨意的一推,後背靠在椅子上,“行啊,你們可以去告我。”
“你……!”時夢伊不滿的瞪著我。
“阿姨,”我望著冷臉的盛母道,“我感謝您叫我回來,如果不是您,我都忘了我在盛氏還有股份。我本來一無所有,現在總算是有點財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