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鼻尖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江書奕坐在一旁看手機,看我醒了,他忙放下手機,擔憂的問我,“茫茫,你怎麼樣了?”
“我怎麼在這兒?”我問。
“你還說,你這個笨蛋,發燒了自己都不知道嗎?你還是個醫生呢。”江書奕生氣道。
“哦。”我低聲應道。
昨晚是感覺身上有些不舒服,我以為是我一直想著盛雲廷心裡難受的,沒想到是發燒了。
想到這裡,我意識到一個問題,“書奕,我們得趕飛機。”
“已經晚了。”江書奕貼心的幫我掖了掖被角,“飛機早就起飛了,現在都下午了。”
原來一晃的時間都到了下午了。
我忙讓江書奕定明天的機票,看看有沒有票。江書奕在手機上搜尋一番告訴我,能訂到的最早的機票也是在十天之後。
十天,也就是我還要在這裡呆上十天。我無神的望著天花板,想著來時懷著期待,如今卻是一天都不想呆下去了。
人的感情似乎天生就好奇怪,愛的時候不顧一切,恨的時候想要殺了對方。
而隨著時間的消逝,我已經沒有那麼恨盛雲廷,我隻是很無力,抽乾了靈魂似的無力。
我想著未來的十天該怎麼過,江書奕倒是很自在的玩起了手機,他道,“茫茫,等你出院了,你再帶著我到處去逛逛吧。”
他似乎對A城很感興趣,說起昨晚夜市的時候,滿臉興奮。他很想知道我在這裡是怎麼樣生活了十年。
但我並不想告訴江書奕,因為,在這十年裡沾滿了盛雲廷的痕跡。本該從我生命中抹掉的痕跡。
我輕輕的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想到了什麼,道,“書奕,你能不能幫我把我的手機還有包拿回來啊?”
又補充道,“再把我穿回的那雙他們家的拖鞋還給他們。”
我現在是一點兒也不想跟他們有瓜葛了。
江書奕點頭答應,他起身準備去賓館拿拖鞋,走時回過頭強調,他很快就回來。
他想了想捏著拳頭,問我,“茫茫,我順便把他們這對不要臉的夫婦教訓一頓吧。”
我搖搖頭,“不了。”
我不想再惹麻煩,倘若真的傷了時夢伊一下,盛雲廷說不定會過來要我的命。
聽我這麼說,江書奕隻好作罷,他無法理解我為什麼在受了傷之後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
其實,我不是放過他們,我是放過我自己。我清楚的知道,再糾葛下去,我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連帶著江書奕恐怕都會被連累,這個城市,我無依無靠,我能指望什麼呢?
身體上的傷痛不算什麼,真要教訓,我也得讓盛母,讓時夢伊嘗一嘗心理上痛不欲生的滋味。
我在等待江書奕歸來的時候,已經打完了兩瓶點滴,護士告訴我,我的燒已經完全退了,但是身體還很虛弱,最好在留院觀察兩天。
這個答案正合我意,索性我無處可去,不如呆在醫院。等護士走了,我的嘴角才滿滿的溢出一抹慘淡的笑。
像我這樣把醫院當成家不肯走的人,怕也是沒誰了。
我又睡了一會兒,醒來時,覺得口渴起身準備去茶水間倒水。就在我倒完了水轉身回病房的時候,我碰見了提著保溫盒的時夢伊。
她見到我的第一反應有些慌亂,她把保溫盒朝身後放了放,眼神有些躲閃。
我一言不發,緊緊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