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我的一生本是平平淡淡,是盛雲廷的出軌把我這白紙一般平淡的人生,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我恨過,我愛過。
我感慨命運的不公,更感慨世事的蒼涼。
戲前半部分盛雲廷演了,後半部該我演了。
時夢伊昨天走後,照舊是每天過來煲好了湯過來看盛雲廷。本來,那次偷看被發現後,我是沒有機會再看的。
好在席若深打了招呼,我跟盛雲廷這邊的病房也就是固定早晚各一次的時間過來查房了。
我站在盛雲廷的病房門口,像個偷窺狂一般的朝裡頭看。江書奕就在我旁邊,他不肯一個人到A城逛,非要在這裡跟我一起。
我們兩個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一點兒動靜,探著頭,小心翼翼的隻露出兩隻眼睛。
時夢伊盛好了湯,細心了吹了兩下,不知說了什麼端給盛雲廷。
盛雲廷看都沒看一眼,他將手中的書翻過了一頁,整個屋內寂靜的隻有書頁翻折的聲音。
我遠遠的瞧著書的封麵覺得幾分熟悉,驀地回想起來是劉慈欣的《三體》,一年前的某段時間我愛上了科幻小說,一口氣買了三本《三體》。
我印象中盛雲廷是對這種長篇的科幻小說不感興趣了,怎麼現在他也開始看了?
我正疑惑著,隻見屋內的時夢伊頹然的放下了碗,低低的說了句什麼。
盛雲廷眼皮一抬,翻書的動作僵硬了一下,他就那麼看了時夢伊一眼。
時夢伊猛地雙膝落地跪下了。
我驚訝的睜大了雙眼,身旁的江書奕更是不自覺的抓緊了我的手臂。
我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神裡都充滿了不解。江書奕將我的手臂抓的有些疼,可我都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我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時夢伊,那個麵上清純,實際上囂張跋扈的時夢伊,有一天居然會這般卑微的跪在盛雲廷麵前。
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時夢伊跪下?
盛雲廷又怎麼會舍得時夢伊跪下?
他一定很快就心疼的跳下床去扶起時夢伊吧。
然而,我想錯了,盛雲廷隻是冷冷的瞧著時夢伊,他抿緊了嘴唇,一言不發。
他那雙原本盛滿了溫柔眸光的眼神,此刻隻剩下了淩厲的刀鋒,射著冰冷的光。
時夢伊低著頭,肩膀微微的聳動,大概是哭了。她淚眼婆娑望著盛雲廷,這模樣真是楚楚可憐。
盛雲廷卻不為所動,他依舊盯著眼前的書,安靜的又翻過了一頁。
時夢伊急了,她的膝蓋摩挲著地板,一點一點的朝著盛雲廷的床邊上挪過去。
她的手指抓著床單,懇求的望向盛雲廷,她匍匐在他的被褥上,埋在被子裡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過了很久都沒有起身,但盛雲廷始終是翻著麵前的書,他的眼裡似乎看不見時夢伊。
眼見著時夢伊沒有起身的意思,盛雲廷也沒有答話的意思。江書奕拉著我要走。
我還不想走。
我沒法從剛才的情境中抽離出來,我恨不得立馬衝進他的病房質問他,為什麼會這麼對待時夢伊?
問他,不是說好了最愛時夢伊的嗎?
問他,不是從來不舍得時夢伊受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