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洛修在飯桌上聊了些醫學上的知識,拋開相親這個層麵來說,洛修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我們對醫學都那般熱愛,都對那些患者抱有強烈的同理心,我們渴望在醫學上做出自己的那點微薄的貢獻,我們同樣對這個世界抱有希望。
洛修的眼裡彌漫著濃濃的笑意,他喟歎一聲,“哎,宋茫,以前都沒有機會跟你聊這些。要是以前就跟你這麼坐在一起聊天,你應該就不會忘記我了。”
我尷尬的淺淺一笑。
他雙手交叉,扶了扶眼鏡,見著飯吃的差不多了,又道,“宋茫,你喜歡音樂嗎?”
“嗯,喜歡是喜歡,但是不太懂。”我實話實說。
我隻會靜靜的聽音樂,憑借著本能表達對音樂的喜歡,但樂理什麼的是一點兒也不懂。
洛修從口袋裡拿出了兩張音樂會的門票,“朋友恰巧多了兩張門票便送給了我。宋茫,要不要去聽音樂會?”
“……”我望著他,誠摯道,“今天太晚了,家裡還有個弟弟在等著我回去。我怕他擔心,還是下次吧。”
洛修的示好讓我本能的抗拒,我不希望我和他一瞬間就發展成男女關係,也不希望走得太近。吃飯不過是情誼之舉,但聽音樂會就太過了。
我們才第一天見麵,我對他的了解程度其實相當於一個陌生人。大學四年的時光,他在我的記憶裡完全是空白的。
洛修看出我的為難,他理解的笑了笑,衝我道,“好,那下次吧。”
他把我送到家門口,我還未反應過來,他便貼心的下車幫我開車門,手擋著車頂怕我磕著頭,細心如此,我很驚訝。
我們互相道了再見。
等他的車徹底的走遠消失不見時,我的耳旁卻出現了一個夾著憤怒和委屈的聲音,“你怎麼才回來?”
不遠處的路燈,昏黃的燈光下映出了一個頎長的身影,江書奕戴著白色棒球帽,穿著白色的T恤,他俊俏的麵頰淹沒在帽簷下的陰影裡。
他走到我身旁,低著頭,我隻看見他尖尖的下巴。
“你怎麼不在屋裡,怎麼在這兒?”我若無其事的問道,一邊說,一邊準備進屋。
我知道他生氣了,可我不打算哄他,我熟練的脫下的拖鞋,放下包包,脫下外套,“晚飯吃了嗎?”
江書奕緊跟著我後麵,一言不發,就像個受了委屈的小狗狗等待著主人的心疼。
我依舊裝作沒看見,故意忽略他情緒的不對勁,又問,“肚子餓不餓?我給你做點飯吧。”
江書奕終於忍受不住,問我,“你跟那個男的什麼關係?不就是認識了一天,他怎麼就送你回來了?還給你開車門。茫茫,你知道現在有多少教授是披著人皮外套的禽獸,你不能被騙了。”
“放心,他不會騙我。”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騙你?男人騙了你,還會跟你說騙你嗎?”
“騙不騙我,我分得清。”我道,一麵進入廚房打算給江書奕做點吃的。
看他這個樣子,我猜他一定沒有吃完飯,小屁孩不懂事性子又倔,說不定一直就在外麵等著。
到了晚上,這裡還是有點涼的,小屁孩也不擔心自己會不會生病。
“你才分不清!”江書奕反駁,“除了我,他們不都在騙你嗎?”
“他們……他們是誰?”我猛地盯著他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