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江書奕拿回了裙子,帶著一身的傷痕回來見我。
他說,在路上遇到了小混混。
他決口不提給喬悠悠當小跟班的事。
他以為隻要乾滿三個月,就能回到自由身,他以為當個小跟班還能拿到喬悠悠的工資,除了忍受喬悠悠的大小姐脾氣,應該也沒什麼。
他想的很簡單,所以,他沒有想到喬悠悠會喜歡上他。
更沒有想到以後的種種。
彼時,他就這麼呆呆的望著我,像一座靜默的雕塑,一動也不動,連眼珠子都不曾轉動一下。
許久許久,
他終於開口,張口的瞬間,他的嗓子裡哽咽的像是嬰兒的哭泣,斷斷續續的問我,“茫茫……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點頭。
是真的,是我選擇的。
是我曆經生死之後,慎重選擇的,是我在對自己負責之後選擇的。
是我在心裡跟盛雲廷說了千百句話之後選擇的。
“真的?”江書奕不相信的又問了一遍,他的眼眶已經泛紅的如同秋天的楓葉。
我再次點頭。
可有些話,我也得誠實的告訴他,“書奕,我可能……可能沒辦法像喜歡雲廷那樣喜歡你。我可能一輩子都忘不了雲廷。那樣的話,你還想跟我一起嗎?”
那樣的話,對你不公平啊。
那樣的話,你還想堅持你的選擇嗎?
我以為他會遲疑,然而,他隻是咧開唇角,一滴淚從他的眼角的滑落,我瞧見他的眼裡明媚如三月的光,“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喜歡盛雲廷。我一直都知道。”
所以,一直都知道的人,如果要放棄早就放棄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我明白了他的話。
我坐在床鋪上,慢慢的俯下身抱住了江書奕,感受著他身上的溫暖。我想著,以後的日子,他就是我的光。
我再也不用在黑夜裡一個人孤獨前行。
江書奕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抱著我的手,他的手掌貼在我的蝴蝶骨上,良久,他的深深的呼吸一口氣。好像把心裡積壓許久的汙濁之氣都吐了出去。
他說,“茫茫,我好高興,太高興了。這輩子都沒這麼高興過。”
瞧這傻小子,他這輩子才過幾年啊。
以後應該會有很多高興的事。
以後,我們一起守護著盛氏公司,以後,我們得了空再去找江書馨,以後,我們還是其樂融融的鐵三角。
……
藥效過了之後,江書奕便沒有什麼大礙了。
在醫院的這幾天,他臉上一直掛著笑。醫院裡的小護士都笑話他,笑的跟個喜劇明星的似的,問他有什麼喜事。
他便高興道,我談戀愛啦。
他這嘴逢人就說,結果沒一天的功夫,整個醫院的人差不多都知道那個住院的帥小夥談戀愛了,戀愛的對象是個病怏怏的老女人。
沒錯,病怏怏的老女人指的就是我。
這家醫院不是我之前工作的醫院,沒人認識我,在他們看來,我這個臉色蒼白如鬼的女人被這麼一個帥小夥喜歡,實在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如果說福氣,這點我承認。
我確實很幸運,能讓江書奕喜歡我。
照顧江書奕的這幾天,有個小護士甚至還問我,是不是我倒追的江書奕,問我有什麼辦法能把這麼帥的男人追到手。
我說,是江書奕追我追好久才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