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去看看吧,我老家的風景很好的。”
“不,還是不了。書奕……”
江書奕想到了什麼,忽然打斷我,“茫茫,你是不是以為我要回我父母的家。”
我愕然的盯著他。
“不是,我是要回到我外婆那兒。我外婆年紀大了,我也很多年沒有見過她了。”
哦,是這樣啊,我還以為……這下子,我放寬了心。
我說,“好。”
但是在走之前,我還得去辦一件事,我想要去盛雲廷的墓地看看。自從得知盛雲廷死後,我從內心裡一直拒絕這個事實,哪怕我從時夢伊的口中得知了盛雲廷的墓地,也自欺欺人的不願意去看。
現在,我跟著江書奕走了,去其他的城市。
不知道要經過多少時光才重新回來。
我也想跟盛雲廷好好道彆。
江書奕說要陪我,我拒絕了,我們坐了一輛出租車,他就在墓園下麵等我。我一個人慢慢的走上去,我的心被秋風吹得一寸寸的碎。
再見已是經年。
他不在了。
我也變了。
我就那麼定定的站在那黑色的墓碑前,瞧著上麵嵌著的他的照片。
啊,隻剩下這個小小的一寸黑白照片了。一場大火後,唯一剩下的,唯一能證明他存在過的東西,竟然隻剩下這個照片了。
瞧,他笑的多溫柔,多開心。
瞧,他的眸子裡是滿滿的春日的光。
瞧,他正在看著我,他還好像還在叫著我,阿茫,阿茫,阿茫……
我蹲下身,坐在了他的旁邊,我的頭靠在冰冷的墓碑上。我開口,聲音破碎的像被砸碎的玻璃,我說,“抱歉,現在才來看你。”
“你在那邊過的好嗎?”
“好多話在夢裡都跟你說過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到。”
“雲廷……”
眼眶緋紅如冬日寒梅。
“我……我要走了……我要跟書奕在一起了。”
便也沒什麼可說的。
想說的,不想說的,在這些時日都鑽進夢裡同他訴說過。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風已經把我臉上的眼淚吹乾了。臨走時,我伸出手細細的瞧著左手無名指的戒指,我忍著痛把它取下來。
猶豫著,堅定著,害怕著,咬碎了嘴裡的牙,咬出了滿口血腥……道了千萬句對不起,還是把戒指放在墓碑上。
雲廷,我把戒指還給你。
不是我不愛你了,是我決定要重新開始了。
我轉身決絕的往下走,我不能回頭,我怕我一回頭我就後悔了,兜不住了,所有的情緒稀裡嘩啦的倒出來。
我匆匆的鑽進出租車裡,劇烈的喘氣。
江書奕擔憂的問我,“茫茫,你還好吧。”
我衝著司機道,“開車。”
司機正要開車,我卻瞬間開了車門下車。
不不不,我後悔了,我的戒指不能丟,那是我跟盛雲廷之間唯一留下的東西,絕對不能丟。